州南栀對于京墨這幼稚到不到再幼稚的行為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小二端着一壺熱茶過來,等待他們倆點餐完便又離去了,州南栀拿起那壺茶,沏了三杯茶,一一挪到他們位置前,看向許鹿竹,“聽張嬸說,你和京墨交換了庚帖,她本想幫他狗娃求親的,被京墨攪合了。”
她的語氣認真平淡,許鹿竹卻生生聽出了調侃的語氣。
她淡定的品了口茶,這春醉樓的茶水确實比外面的好喝。“我們倆從小的庚帖就是放在一塊的,這也算是交換了吧。”
州南栀嘴角微微上揚,“算,怎麼不算?但是作為姐妹,我真誠問你,你不會今後,真的要和他一輩子吧,你受得了?”
有來有往,許鹿竹深吸一口氣,眨着無辜的大眼睛,漫不經心的啟唇,“那你呢?錯過陳緣你後悔嘛?畢竟,你可是差點就坐上了那個花轎呢。”
不虧是好姐妹,知道怎麼如何紮刀能讓對方快速閉嘴。
州南栀小聲咳嗽了一下,“雀娟姑娘口中的楣莺姑娘,你可曾見過?”
“不曾見過,我平日裡不是待在藥堂就是停屍房,對于這些事情還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
州南栀垂下眼眸,自己查過的案子不多,這是自己入職以來發生的為數不多的命案,平日裡都是幹些雜活,不是幫街坊鄰居找丢失的雞鴨等家禽就是協商些小矛盾,日常的空閑時間也是練武度過。
青樓,她幾乎從未靠近,對于這些有名的花魁她根本就不知道。
“雀娟說的話可信度高嘛?她對楣莺的評價有些模棱兩可,你說她是喜歡楣莺多一些還是嫉妒多一些?”
許鹿竹托腮看向窗外,街上人熙熙攘攘,“南栀,你往下看,從穿着,行為上,我們能看到一些性格,但能看到幾分呢?”
州南栀抿唇,“幾分都有吧!”
“你以為你了解他十分,實際上是他給你展示了十分,那這十分或許隻是你想看到的十分。”
州南栀微微皺眉,“你說的是楣莺、雀娟還是京墨?”
“京墨,小的時候給我展示了全部,但現在或許隻有一半,但未表露出的另一半面目,是不會傷害到我的。”
州南栀不言語,這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說對京墨的想法,三人從小一起長大,自認為一直了解對方,但随着時間流逝,卻發現,對方的變化越來越不在自己了解的範圍内了。
很多時候,她都看不透許鹿竹和京墨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情?亦或是其他?
她忽而轉頭,“如今,我們還是從楊公子現在的心尖人探起,楣莺姑娘一年前便去世了,她人既然如雀娟說的如此好,應該不會殺了楊公子的。”
她說完,撚起茶杯正想喝第二口,突然又放回桌面上,兩人面面相觑。
許鹿竹眯起雙眼,“楣莺姑娘喜歡楊公子嘛?”
而這個問題也是州南栀剛才想到的。
但人已經去世,這個問題沒有人能替她回答。
四周空氣靜默,京墨打破了安靜,身後又跟着另一女子,舉止嬌媚,眉梢眼角溢滿了風情,紅唇勾起一抹好看撩人的弧度,朝着兩位女子微微一笑,一身紫色的錦繡羅紗衣,整個人優雅至極又透着冷清。
此人是畫蓮,屍體确定是楊富之後,州南栀就調查了楊富最後的去處,便立即去了春醉樓,畫蓮,便是如今楊富寵在心尖上的人,也是那日因為風寒,便沒有伺候楊富。
小二将飯菜,點心都端了上來。
“請各位客官慢慢享用,錢呢,這位公子已經付過了。”小二說完,京墨将一些碎銀子放在他的盤子中,他道謝之後便心滿意足離去了。
“請問客官,找小女子過來是為了何事?”畫蓮身體虛弱,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楊富。”州南栀直接報了一個名字。
她臉上表情依舊,是早已經料到了。
現如今整個縣也都在傳這件事,成為了大家的飯後談資,閑時消遣。
“有什麼想要了解的,畫蓮定知無不言。”她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挂着苦澀的笑容,不知是病痛折磨還是其他。
“不過畫蓮不能過多逗留,如今風寒還未好,怕是病情加重,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