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竹也循聲放下醫書,“是我又長得好看了許多嗎?所以你移不開眼,一直在我身邊打轉。”
京墨微怔,這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但還是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你一直很好看呀!”
這回答的如此直白,倒是把許鹿竹給整懵了。
京墨不逗她了,溫聲提醒道:“鹿竹,你看書也太久了,如今也該去歇會了。大夫說,你需要靜養。”
“我沒有那麼說過。”
“是許老大夫。”
許鹿竹搖了搖頭:“你們先去休息吧,我不睡那麼早!對了,先幫我換杯茶。”
兩人對視,終是京墨敗下陣來,無奈的歎了聲氣,“我該如何哄你,你才會不生氣了?”
“你知道的。”許鹿竹一面吃着烤紅薯,一面細細品讀着醫書上有關五石散的藥方與症狀。
這些日子,許鹿竹一直深深的埋入醫術的苦讀中,她想将這害人的東西給盡快研究清楚。
“行,我們一起去。”他松口了,想來也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自信自己的能力。
“真的?”
“真的。”
“好,那我現在就睡覺,明天早上是要早起的吧!”
離過年是越發近了,綿綿的白雪紛紛落落,早晨的天空微微亮。
許鹿竹換好了男裝,将窗戶打開,一陣冷風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北風如刀子般刮着許鹿竹軟嫩的臉蛋,她趕忙将窗戶關上。
許鹿竹大早上就敲了敲京墨的房間,然這門口未上鎖,她的力氣又稍微大了一些,于是,那敲門的力度不經意間達到了推門的力度。
一瞬間,落入眼中的是京墨卸下了睡衣,正準備換上衣裳。
兩人四目相對,許鹿竹就這樣看着他,看到了他身上的八塊腹肌,以及左腹旁邊那一塊蝴蝶狀的胎記。
京墨隻是驚訝了兩秒,遂而恢複平日那股子纨绔氣息,雙手抱胸,将許鹿竹花癡的表情盡收眼底,
如若是其他未出閣的女孩,見了京墨如今未穿衣裳的模樣,早就大喊大叫了起來,而不是像許鹿竹如今這般,鎮定自若的觀賞了起來,将自己肩寬窄腰的身材欣賞了個遍,他眯了眯眼睛,嘴角邪魅一笑,将手自然垂放下來,調侃的話語說了出來,“許鹿竹,從小看到大,你不膩?我不知道這大早上的,你究竟要幹什麼?”他的聲音磁性帶着邪魅感,音色卻是帶着些慵懶的沙啞。
“是你自己沒有鎖門的,而且你幹嘛不在屏風後面換衣服。”許鹿竹淡定自若的轉身,走到了桌子旁邊,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茶以掩飾這尴尬的氣氛,她特意起早,怕京墨出發太早不等自己。
京墨感到好笑,随便披了一件外套,站在她面前,“這是我的房間,在哪穿衣裳還需要向你彙報?”
“哦,那你就别嫌我看了你,而且你是男的,看一下又不吃虧。”她穩住心跳,擡頭看着京墨,絲毫不畏懼的回答,“京墨,你需要懂的一個道理就是,我還在生氣中,你都沒有把我哄好。”
京墨被氣笑了,他咧了咧嘴角,忍不住搖搖頭,添了一下嘴唇,這些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沒有呀,昨晚上我不是把你給哄好了嘛?”
“我是今早上又生氣了的。”許鹿竹轉回頭又将他上下打量了個遍,自己又不是沒有看過他,奶奶說了兩人在小的時候還一起用同一個泡澡桶。
“就因為我不守男德?”
她嗯哼一聲,“上次在胭脂鋪面,你甩了我,這次你别想。”
空氣中忽然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房間内傳出了聲音。
“鹿竹,我昨晚上都答應你了,不會反悔的,但我想認真的問你一句,你就為什麼一定要去這個地方?”
許鹿竹雙手撐在桌面上,茶杯裡淡淡的茶水隐隐約約倒映出自己的臉,有些碎茶渣還漂浮在上面,蒼白的手背有微許的青色映出,“京墨,五石散這個東西,我想探尋,我想做出一些改變,我不想讓大家都吸食這東西,你知道的,咱們在查這幾起案件時,都與五石散脫不了幹系。”
他瞬間知道了許鹿竹大早上闖他房間的目的了,怕自己不讓她跟去。
門被推開,京墨臉色嚴肅,他低沉着聲音,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許鹿竹,你知道五石散的嚴重性嘛?你如果要參與這件事,要背井離鄉你知道嘛?是要去京城的你知道嘛?”
“我知道。”
“你當真不怕死,上次在胭脂鋪面,還沒有被吓到,是嗎?”
她搖頭,“這次我拿了很多自保的東西,你放心吧!”說完,她伸手拿出了一抓的細針,還有幾包迷藥,“我特意準備的,細針上都抹毒。”
“你究竟知道多少?”他身子微微前傾,越發靠近着許鹿竹。
她順勢拉住京墨的衣領,“京墨,我知道那家胭脂鋪面被查封了,雖然我不知道在宋府宋大人和你聊了什麼,但一定與五石散脫不了幹系是嗎?”
“你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兇狠,往日的溫柔笑意盡消眼底,這件事,是逆鱗,他不希望許鹿竹參與。
她被京墨的态度吓到了,她從未見過,京墨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她眼眶微微泛紅,咬緊了嘴唇,擡高下巴,緩緩說道,“是。”
許鹿竹情緒波動起伏大,如今這副模樣,京墨害怕了,他立刻敗下陣了,“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知道了些什麼?”
她推開了京墨,“我不知道我知道多少。京墨,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去京城?”
“我是不想讓你參與這件事,你難道沒有發現嘛,五石散牽扯甚廣,不是你我能卷進去的。”
“你在擔心我?可是我是一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