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争吵太過激烈,許鹿竹害怕爺爺奶奶被吵醒,她調整好情緒,直接拉過了京墨的手,走出了庭院。
“一夜之間,宋府大門緊閉,縣裡面如今肯定在傳知州大人要換人了的消息,我便在想,楊全、楣莺、那些西疆人,蘇檸、宋婷等等,似乎都與五石散脫不了幹系,或許這背後,還有更不可思議的秘密。”
京墨眼中的狠意漸漸消散,化為冷淡,他微微擡眼,在看到許鹿竹的那一刻,眼眸的寒冰融化,“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我們隻是普通人,如螞蟻般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做不了什麼?”
她穩住心緒,“你說得對,但我不想遵循你的想法,”她眼神緊盯京墨,眼中滿是堅定,一字一句從嘴裡面蹦出來了接下來的話語,“所以這一次,你别想甩開我。”
“你真的想去送死?”
她恢複了笑意,“一定會死嘛,你武功高強不是會救我嘛?京墨,你應該舍不得我死吧?”
京墨輕輕歎息,心底裡,卻對她的話語有種莫名的信任。“你這是對我表明心意嘛?”
許鹿竹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語的不妥,臉上紅暈泛出。
京墨垂下眼眸,她話語的真真假假,話語的意味不明讓他慌了神。她在賭,賭自己舍不舍得他去死,“許鹿竹,我們是家人,我肯定不舍得讓你去死。”
“我知道,我們是家人嘛。”許鹿竹回,平靜的情緒,但心裡卻是空落落的,她已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不能,不能表明,不能表明心意。
他溫聲回,“這一次是去做引子,不是去打架的。”
“上次你還說去逛街的呢?”許鹿竹聳了聳肩,結果呢,打了一架。
京墨拉過她的手臂,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那道手臂上的傷痕才剛剛結疤。
“我一個人去的勝算是十成,加上你,降低了一半,許鹿竹,你是非要去拖我的後腿嗎?”
他這一次是真的無奈了,直接喚了自己的全名。
許鹿竹語氣軟和了下來,她想了想,委屈的語調,還使勁的擠出了幾滴眼淚。“那我可以再一次幫你放信号彈,免得你要是受傷了,沒有人幫你報信。”
京墨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捂住眼睛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許鹿竹開心了一秒,就立刻轉換了情緒,在他腳上狠狠的踩了一腳,“京墨,我還在生氣之中。”
“好,等我哄你。”
在一陣一陣的寒風侵襲下,京墨運用輕功帶着許鹿竹落在了小石鎮的一個屋頂上。
天未亮,有十幾家的煙囪冒出了陣陣青煙。
許鹿竹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如微風般,又落于另一屋頂上。
“在這等着我,記得你說的幫我放信号彈。”他在許鹿竹耳畔留下了這一句話,便順着牆邊往下滑去。
許鹿竹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風,将她小小個的身子掩蓋在披風之下,小雪在不斷的飄落,與她的披風顔色混為一體,并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許鹿竹身子漸漸感到寒意,盡量做着好幾個深呼吸,緩解身上的止不住打着的寒顫。
京墨落入了一處牆壁旁邊,輕輕一閃而過,便來到一處窗戶旁邊,透過一處細縫,他看到裡面有一中年男子和一中年女子,彎着腰在搗鼓着。
他眯了眯眼睛,又往下一處人家而去。
查探了幾處名單上的人家,他停在了一處牆壁旁邊,正打算将手中的信号彈放出去,一秒後,又收了回來。
屋頂上的許鹿竹,他還要回去追尋。
忽而,一陣微風吹過,将他的眼前的碎發吹散了。
忽然出現的身影,也将手中的煙霧彈往地上砸了去,他立即閃過身子,躲過了一道突然襲來的寒劍。
縱身一躍,竄進了另一個胡同。
那人對此處地形甚是了解,京墨往另一個方向去時,迎面撞上了那人,黑色衣服,與那天在胭脂鋪面見到的穿着打扮一樣,但在武功上,絕不簡單。
京墨身後也來了一人,将前後道路都堵死了起來。
他唇角微微一彎,将腰間的殺羊刀給取出,轉了個方向,輕輕惦其腳尖,躍上了屋頂,兩個黑衣人也動作迅速的起身而上。
京墨揮動刀不斷的擋着兩人的劍術,語調輕松的開口,“弄壞了小爺我的殺羊刀,讓我吃不上羊肉,你兩條命都不夠賠。”
打鬥的身影,吸引了一百米外躲在屋頂上的許鹿竹,她扒開一個小縫隙,看着京墨遊刃有餘的來回穿梭,将兩人耍得團團轉。
她從頭頂上摘下一個簪子,另一個手掏出了迷藥。
許鹿竹心裡面不斷的打着鼓,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寒意在這一刻消散不見,黑衣人的每一劍,都是想要京墨死,出手迅速,又極其的狠,她緊緊攥住手中的簪子,随時準備将細針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