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那些微妙的情愫在此終結,羽涅松開了手,她始終一副淡然的神情。
輕輕扭動手腕,州南栀忽而想起,還有一個未解的謎團,“那些黑衣人脖頸上有老鷹的标志,還有一些有骷顱頭的标志,你知道他們都是哪些人嗎?”
“關于這個線索,我還在了解。”
“好。”随後轉身緩緩離去。
這兩日忙着接待陳大人,今晚,在衙門結束工作之後州南栀直接去找了許鹿竹。
夜色下,兩人坐在院子台階上,茶杯點心随意擱淺在一張矮凳子上面。
影子倒映着州南栀靠在許鹿竹肩上的模樣,氣氛平靜溫和,空氣中絲絲透露着舒意。
許鹿竹捏着一塊點心送進她嘴裡,心裡面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靜默片刻,許鹿竹擡手輕敲她額頭,小幅度偏頭看向她,餘光将她額頭、鼻根、鼻尖、下巴盡收眼底,“南栀,他走後,或許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州南栀從她肩膀上離開,“不管他在與不在,你都要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呀!”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要過的,是不一樣的生活了,就比如,不拘泥在這裡,在藥堂,在衙門;而是要出去。”
她眼神的堅定,州南栀讀懂了,忽如其來的想法倒像是她考慮已久,“是他死後,你考慮了許久的?鹿竹,那你要去哪?京城?還是其他地方?”
許鹿竹不去看她的眼睛,伸手拿起茶杯,這口茶,她喝得有些久,飲盡杯中的茶水。
州南栀還在注視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抿了抿嘴唇,她讪讪回道,“我,暫時還不知道。”
“許爺爺不會同意的。”
“我會盡快說服他的。”
深呼出一口氣,州南栀覺得他們三人,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一條直行的大路,偏生被三人走出了不相往來的三條小路。
如今許鹿竹坦白了,那自己呢,究竟要不要現在與她說。
猶豫再三,眼見着盤裡面的點心快要見底了。
她啟唇,“鹿竹,我.......”
“南栀姐,我,我總,我總算找到你,你們了。”
夜半三更,方冷的忽然闖入,打斷了州南栀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方冷,你這般急匆匆過來,不會是,”州南栀話未說完,方冷再次截住了她的話。
呼吸漸漸平穩,方冷道出事情,“是,有案件,陳大人進縣的隊伍,在街上被黑衣人襲擊了,除了陳大人,全部被當街誅殺。”
這真是好大的膽子,許鹿竹看向州南栀,“我去拿驗屍工具。”
當街誅殺,十幾個随從皆都被抹殺幹淨,如今是夜晚,在這小地方,夜市是不開發的,老百姓都緊閉門鎖睡覺,但住在周圍的老百姓有不少被打鬥的動靜吸引,大多數人選擇裝聾作啞,卻不缺乏一些膽大的扒開門窗縫隙偷看。
這件事本就會引起衙門的重視,更何況還是即将接待的太傅陳益。
州南栀趕到之時,一衆大人物也都早已經在場,馬車一輛接着一輛。
知州大人,知縣大人,提刑司大人,蘇大人等各種州南栀認識的以及不認識的大人物都已然在場。
等到将陳大人安撫并送至準備好的府邸時,莫求便讓人圍住此地,遣散着無關人士離開。
陳大人一身便服,但衣裳所用絲綢是這裡制造不出的,頭頂上的帽子中間鑲嵌着一顆斐綠色的寶珠。
身上穿着的衣裳将他襯托得偏瘦,整個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他的氣質,帥氣都體現在骨相上,清廉的氣質,如松竹傲骨,下巴上雪白的胡須是他年齡的唯一體現。
五官俊朗清秀,明眸皓齒,如溫玉柔和。
離去時的那一眼,州南栀腦海中恍然浮現出陳緣的臉龐。
屍體十二具,許鹿竹一人将十二人的情況皆記錄在冊,緻死的傷口不同,卻都是一招斃命死于劍傷。
有被劃破脖頸而亡的,有被一招直接刺入心髒而死的,也有一招刺入頭頂的。
場面慘烈,血腥暴力。
血的氣味久久未散,一直到了衙門,一個晚上,整個衙門都散發了血腥的氣味,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街上連夜澆水洗去了那血迹,但無形之中的血腥味也在街市上彌漫,帶來的是街市生意慘淡,老百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