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求急忙接上,跟着打圓場,“我這徒弟初來乍到,在小地方待慣了,倒是有些無法無天了。”
王添臉色未變,仍舊一副淡然的神情,未将這小毛孩放在眼中,視線始終落在莫求身上,“我聽聞過州鋪頭的事迹,當得起女中豪傑這四個字,若是辦案之人都如州鋪頭這般,那這天下也就不會那麼多的冤假錯案了。”
待王大人去招呼他人,莫求拉着兩人便到了席面上坐下,“南栀,你就是竹子,不懂彎一下。”語氣無奈又寵溺。
竹子,很好的形容詞,不破不立,始終傲立于臘月寒冬,陳緣起身,“莫大人,我替南栀謝謝你的誇獎。”
跟着起身,州南栀小聲的語氣,“師父,我去看看,會盡量小心,不會打草驚蛇。”
他擺擺手,“快去快回,至少在開席前回來,否則敬酒時,發現你們倆不在,這不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人多眼雜,但也起到魚龍混雜的目的,兩人往後院走去,“那淩赤侍衛的朋友在後院守着後門。”
後院人不多,大多都是去了前廳的。
兩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侍衛,名喚衛叢。人長得高大威猛,臉方方正正,眉眼間緊皺,讓臉上露出兇相,五官散發着不好惹的戾氣。
在聽到兩人找到他的目的,鼻子裡直接冷哼一聲,“州鋪頭,你這大小也是一個官位,就别拿我們這些下賤的奴才消遣了,左不過死了一個侍衛,不是嘛?”
辦案以來,遇到不配合的人了,州南栀早已經習慣了,此時也隻是眨了眨眼睛,放輕了聲音,“可那是你最好的兄弟,不是嘛?”
“是,每年清明節我也都會去祭拜的。”
州南栀:........
這算是什麼話?
陳緣走上前一步,“是誰對你說了什麼嘛?還是你知道些内情?”
再次聽到鼻子裡面發出的冷哼,州南栀再次出聲,這次多了些威脅,“他家中無妻子、兒子,但卻有個上了年紀的母親。”
這話顯然惹怒了他,眼中怒火顯然,壓着牙齒擠出一句話,“州鋪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緣伸手将州南栀護在了身後,“意思很簡單,淩侍衛的母親也不希望自己兒子蒙冤而死。”
他眼中的怒火被無名水給澆滅,但還是不肯開口,站姿不動,甚至于有些僵硬,“鬥不過的,州鋪頭,你是鬥不過的。”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完這句話,州南栀心中有些發虛。
惹得衛叢笑出聲,這是一種嘲諷的笑,笑聲掩蓋了無盡的悲傷,“這話,州鋪頭可以去騙騙學堂裡面的小孩。”
問不出什麼話語,反而是被他拖延着到了開席的時間,一無所獲回到席面上,州南栀有些悶悶不樂。
陳緣倒是安慰了她一句,“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知道了兇手背景不簡單,連衙門都惹不起。”
這個收獲不算什麼,當屍體出現在陳府那一刻,十二個侍衛的屍體死在街上時,就知道這次的兇手不簡單,殺幾個人對于他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簡單。
書房。
微微傳來翻箱倒櫃的東西,銀色面具露出寒意,書房内東西擺設簡單,案桌上擺放的紙筆墨硯,都是主人常常用過的痕迹。
一間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書房。
羽涅手忽然停下,轉身回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身影,随後那人轉身。
“半年未見,皇兄可好?”
羽涅不為所動,寒冷的眼眸射出,卻被對面人自動忽略,他慢慢踱步到椅子上坐下,随即翹了個二郎腿,毫無防備的靠在椅子上,“反應還是如此靈敏,我這才剛落地,你就發現我了。”
若不是這是他皇兄,若不是他皇兄深藏不露,早如同常人般被抹掉了脖子還不知兇手是誰?
未回他一句話,羽涅便躍至他眼前,一拳出擊,被他輕輕側身躲過。
左腳狠狠一踢,凳子連同他被踢至了空中,豫王穩穩落地時,還順手抓住了凳子,慢慢放下,“這是什麼?見面禮?”
“此時不教訓你,回到京城與你和諧相處,我覺得惡心。”羽涅冷聲回。
“皇兄,竟然我都來到了這裡,你覺得你能安全回到京城?”
“何必說這大言不慚的話,你何時留過手,鬥不過便知鬥不過,何必以此理由來掩蓋自己不足的本事。”
似乎心情還是有些不好,他又繼續嘲諷了一句,“承蒙皇弟照顧,這一路上,我倒是被逼着練出了不少本事,一個又一個,一批又一批的高手,我是該感謝皇弟對我的重視,還是該慶幸我的運氣呢?”
面前的人眉峰微挑,他這皇兄何時會開這種玩笑了,往常都是對他的挑釁愛答不理,如今是一段接着一段的訴說。“這裡改變了你許多。”
“所以?”
“所以,我特意過來解決你,皇兄都說了自己命大,也折損了我不少人,我不過來親自慰問,恐怕有些不妥。”
“你不敢殺我,你知道我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這處理五石散,況且是他一人的密诏,你覺得你能殺了我?”
“為何不能,外出辦事死的人不少?”
“可五石散的事情,我同父親彙報了,暗中有人護我安全。”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回京,慢慢鬥,皇兄,你是鬥不過我的,更何況,皇兄身體看起來有些虛弱。”
“說這話的,都沒有好下場。”
“我便是這第一人。”
“沒有好下場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語氣平淡,輕飄飄的話語,卻讓豫王臉色當場就變。
他這皇兄何時嘴巴那麼毒,一兩句話便讓他心中隐隐作疼。
“言歸正傳,皇兄要找的東西不在這,還是快些離開,否則這等下賤的行為辱沒了我們皇室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