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一被帶走,京墨帶人留下收拾現場。
“稚岚,搜查可疑物件的任務交給你了,那些賬本等一切可疑的物品都帶回去。”
“是,師父,保證完成任務。”她蹲在地上,手搭在膝蓋上,兩手托腮,笑意盈盈看着京墨,語氣甜美讓人沉浸在蜜糖之中。
在京墨轉身的一瞬間,稚岚又喊道,“師父,你要記得給雲辰哥假期哦!”
脊背挺直的少年微微下頹,帶着怨氣的轉身,生氣又無奈,這小妮子是百曉閣的團寵,盛傳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的被閣主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打不得罵不得更是惹不得,起初剛來百曉閣時,京墨因為碰了她一根手指頭,就被閣主懲罰,關進密室折磨了一周。
後來他才知道,栀岚稚岚兩姐妹的父母因為救閣主,救百曉閣而犧牲,所有百曉閣上下,皆不能對兩人無禮。
他扯出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行。”
在那麼多手下面前,是一點面子不給未來閣主留。
京墨握拳,佯裝要打她,那小妮子眉毛一挑,京墨即刻加快腳步,消失在她眼前。
進入一個房間,那房間裡的書櫃已然被推開,京墨沿着階梯往下走,一路上,那些蠱蟲如走馬觀花在京墨腦海中又回蕩了一遍,四周寂靜,隻有他的腳步聲回蕩。
越往裡面,才漸漸傳來了一些聲響,細聽,便是不對勁,那是打鬥的聲響。
直至往下,才看到劉裴玄手中的劍不斷的與蛇交纏逗弄着,一身狼狽,整個人被那蛇弄得心力交瘁。
相反另一邊許鹿竹也好不到哪去,提着那藥箱要躲避蛇尾的攻擊,那蛇尾足以能将人擊飛,
京墨将手中的鞭子扔給許鹿竹,提起手中的劍揮向那蛇。
蛇的體積大,與在桃幽縣夏桦茶園裡遇見的差不多,但顯然這條蛇可比那條聰明多了,聲東擊西對它而言無用,打來打去,就連弱點都讓人發現不了。
這是一條盲蛇。
蛇被兩人的逗弄給惹急了,蛇尾一甩,牆壁落下石子。
石子如雨點擊落,迅猛卻讓人不堪一擊。
一瞬間,血順着許鹿竹額頭流下,她将藥箱狠狠砸向那條蛇,鞭子跟着一甩,纏住了那蛇尾,使勁全身力氣,那蛇尾一動不動,對它而言隻是在撓癢癢。
藥箱散落一地,有幾根細微的銀針落在蛇尾,引起他微微的顫抖。
許鹿竹擡眼,恰好對上京墨的視線,大喊道,“小心。”
那蛇是極聰明的,察覺到一絲絲走神就能見縫插針。
血口大開的蛇被劉裴玄割掉了那舌頭,落地之時忍不住踢了京墨一腳,“撩妹也得選時候,不是什麼時間都能暗送秋波。”
“謝啦,想要什麼,我都可以,除了以身相許啊!”京墨回答,不失調侃。
許鹿竹無奈歎氣,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開得起玩笑。
被兩人偷襲,那蛇扭動着粗大的身子,移動之餘,許鹿竹看到了一扇門,剛才它的身軀龐大,完全遮掩住,如今許鹿竹趁着間隙溜進了裡面。
劉裴玄負責吸引那蛇的注意,實際上,他割掉了蛇的舌頭,已然完完全全将它吸引了過去,京墨快速撿起那地上的銀針。
起初,時間還在心中流逝,但現在,時間仿佛已經停止了。
經過一輪蠱蟲的折磨,州南栀求死不能求生不成的意識漸漸模糊。
手腳張開,她平躺在地上,放大的聽力竟然沒有聽到一絲聲音,甚至于連老鼠的聲音都不曾有。
門開的聲響傳來,屋内有光亮照入,州南栀下意識閉上眼睛免受光的刺激,耳畔傳來了呼喊聲,溫柔帶着撫平傷疤的涼意。
靜止的時間再次如流水劃過。
許鹿竹看着滿身是血的州南栀,一時之間,她竟然分辨不出傷口在哪。
一晃神,她看着兩手空空,下意識想找到紗布,想找到止疼藥,卻愣在原地,手足無措,晦澀的聲音從喉嚨底發出,“南栀。”
“南栀。”顫抖聲響在她耳畔響起,“我們這就回家,我們馬上就回家。”
如此肮髒的環境,剛才開門之時,好幾隻老鼠跑過。
不曾經曆過的地獄,忽而照進了一束光,渾身猶如被陽光輻照,洗去血迹裡面的肮髒,洗去身上的疤痕,陷入了一片溫柔的土地,就像是在桃幽縣般,在田野裡肆意奔跑,累了,躺在草地上休息曬太陽。
下一秒,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州南栀是被抱着出去了,眼睛上被劉裴玄蒙住了雙眼,她連回握的力氣都沒有了。
血迹味濃重,她已然分不清是誰的血迹了。
那天,劉裴玄是穿着一件淡色系的衣裳,出了萬茶堂,衣服成了深色系。
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