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菜肴,不一會兒,小二就将菜上齊了。
許鹿竹雙手托腮,看着眼前的佳肴,接過京墨遞過來的筷子,抵在碗中,“可是如今,事情真相快要浮現之時,我總是還有些疑問,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說不上來就不想了,那就吃飯吧,本來人就餓了,還胡思亂想,萬一餓暈過去了,我扛着你出去,别人以為我要綁架你呢。”
許鹿竹眉峰微微一挑,撚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見他拿着筷子沒有夾菜,“菜都上齊了,你不吃嘛?”
“夫人先吃。”一臉求表揚的笑意。
她覺得京墨有些不對勁,往常早就啃那個大雞腿了,“你不會讓我先試毒吧!”
“你真是折煞夫君了。”他正經來了一句,甩了甩袖子故作誇張的動作握起筷子,正想夾一塊翅膀,便被許鹿竹奪了過去,她輕輕咬了口雞肉,雞肉在嘴中輕輕一動便骨肉分離,裡面還夾着茄子的清香。
京墨正想夾第二塊時,許鹿竹突然的動作讓他丢下了筷子,正起身被許鹿竹一聲唉攔住了,她拿着手帕連帶包裹着的雞肉一起放在桌面上,“别吃,這雞肉有問題。”
兩人眼神對視,京墨又看了看那雞肉,“有毒?還是臭了。”
許鹿竹雙眼微微眯起,閃過一絲笑意,調侃的語氣,“京墨,你就是故意讓我先吃的,先讓我試毒。”
京墨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亂糟糟成了一團,“眼下多吐幾次,這裡不安全,我們立馬回家。”
“這毒藥就是普通的毒藥。”
回到了百曉閣,京墨聽到這句話,冷哼一聲,看向她時,語氣又軟和了幾分,“鶴頂紅也算是普通的毒藥。”
“不過師母,你醫術是真的好,敏感度也是真的高,連這都能探得出來。”雲瀾邁着的頭從食物中擡起,嘴中含着食物,講話模糊不清。
京墨略帶嫌棄的撇了他一眼,“讓你帶食物給我,反而成我帶給你了,在酒樓和女生吃飯不飽嘛?”
他将食物狠狠吞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算了,那女生喜歡有錢的公子,我還是乖乖待在一邊吧!”
京墨左手托腮,臉色微變,“嗯”了一聲。
“本來我和那姑娘吃飯正聊得開心,誰料忽而過來一對夫妻,然後三人就吵在一起了,我怕惹禍上身,就閃人了。”
許鹿竹神情驚訝,深吸一口氣詢問,“三人吵在一起,他們三人是什麼關系呀?”
雲瀾無辜的眨眨眼,那雙桃花眼風流而勾人,裝可憐時讓人氣不起來,許鹿竹知道三人吵架時他可以逃之夭夭的原因了。
“師父,我真不知道。”雲瀾頗無奈的跟京墨解釋。
“誰關心你這些破事,現在重點是你師母的性命之憂,敢在萬茶堂對我們下手,有誰膽子如此之大。”
雲瀾又模糊不清的回道,“豫王殿下呗!”
“可萬茶堂也不是豫王殿下的呀!”
京墨:“我已經讓雲辰和栀岚去查了,看來是我們手上握的證據太多,讓他們不安了起來。”
雲瀾再次含糊不清的說道,“這萬茶堂竟然是屬于官家的,屬于聿朝的,怎麼敢光明正大的下毒呀,就不怕大理寺查起來反倒惹禍上身。”
京墨聽懂了他話語的意思,“雖然是官家的,但也是官家交給朝中大臣負責管理,況且以我們的身份若是因為這件事報了官,豫王在利用此事做文章,便讓我們功虧一篑了。”
所以這便是他們肆無忌憚下毒的理由。
許鹿竹點頭,微皺的眉黛散開,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劃過,轉着圈圈,“但也證實了一件事,那便是我們拿到的證據就是打垮他們的有力武器,如今,他們已經是坐不住了。”看向京墨,“那如今萬茶堂是誰負責?”
“柳丞相柳纮氿。”
柳府。
因着那次下毒事件,雲辰和栀岚都已經暗中盯了許多天,未見有何動靜,未有任何收入,除了上朝下朝處理公務以外,他空閑時間都在行閨房之樂,暢享人生。
府中老的小的都是在過着自己休閑日子,不見互相搭理,更不用說互相找麻煩。
生活乏力單調但有趣。
兩人聽了很多天的閨房之樂,所幸是兩個悶葫蘆,竟也能聽得耳不紅面不赤。
隻是無聊得很,若是雲瀾在此盯哨,無戲可看,便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又白費了一天。”
栀岚“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夜空上烏雲又散了一層,月光灑在屋頂上,不一會兒,她起身往回走。
雲辰也跟在旁邊,淡聲詢問一句,“去哪?”
“收工。”惜字如金。
雲辰看着她背影,無奈感歎,這女孩的感情方面一定是被牢牢封住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哪怕是一絲縫隙。
州南栀将銀子和首飾都放在了桌面上,算作這幾天他讓人照顧自己的費用。又檢查了房間,沒有其他東西落下,房間也都打掃幹淨,被子已經疊整齊。
便提起收拾好的包裹離開,沒有跟張叔道别,便踏出劉府回去了,頭上隻帶了一個翡翠簪子,這是唯一不能動的首飾。
她回家時,院子台階長滿了青苔,角落裡雜草叢生,她往裡走去,推開正堂的大門,一股塵埃夾雜着陳舊的氣味傳來。
許久未住人,屋内塵埃布滿了椅子桌子,門開的一瞬間,陽光照射進來,
她緊接着捂住了嘴,卻還是忍不住咳嗽。
等待氣味散開,她坐在院子的台階上,雙手抱膝,下巴倚在膝蓋上,看着地上的螞蟻搬運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