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輝煌,但窒息。
宮殿輝煌,隻是掀開簾子微微一角,便是讓人窒息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州南栀坐姿端正,神情始終淡然。
沈元臻頭上的步搖随着馬車緩緩搖動,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賢端大氣,“官家這會還沒有下朝,皇後娘娘那裡準備了早膳,官家讓我們去皇後宮中候着。”
靖王殿下不動聲色,像是早知道了這件事情,而許鹿竹和州南栀也未有太過于驚訝,面色寡淡,淡然接受。
隻求助了一句,“若是有何我們做得不妥的地方,還請郡主幫我們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皇後娘娘心胸寬廣,娴淑良得,不會與你們計較的。”
馬車駛入了皇宮之中,許鹿竹靠在州南栀肩膀上,直至下了馬車。
又由着皇後娘娘身邊的嬷嬷引進宮中。
眼前皇後娘娘的宮殿之中便是華貴不已,又出現了一位嬷嬷帶着幾人前去,嘴裡面親切的同長樂郡主搭着話語,兩人之間散發的熟悉感不同于主子與下子,而是一種近似于親人的感覺,不用嬷嬷的引薦,長樂郡主已然一副女主子的架勢,甚至于,比靖王殿下還要熟悉這宮殿。
宮殿正廳主位,一襲華貴的牡丹錦繡鳳袍,頭發高盤于頭頂,插着金钗步搖,容貌秀美,端莊優雅,從那主位上走下,步步沉穩不失一國之母風範。
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乃是當今官家的妻子,擁有一個尊貴的身份,更是律朝上上下下的一國之母。
這便是沈家上一輩的嫡女,沈谙郡,長樂郡主的姑母,辰王殿下的親生母親。
許鹿竹知曉沈元臻如此這般便是在皇後娘娘身邊長大的結果,完全就是按着下一代皇後培養而來的。
“元臻。”輕輕一聲喚語,足可見親近之意,沈皇後放開拉着沈元臻的手,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許鹿竹和州南栀兩人,眼神之間不動聲色,随後嘴角微微上揚,“起身吧!”
免禮之後,便進來了端着茶果茶水各式點心的丫鬟,賜座又賜了茶。
看了一會兒許鹿竹,又打量着州南栀,神情微微有些黯然,繼而擡眼又閃着光芒,“許夫人溫婉爾雅,女兒這般也是出落得文雅書生意氣,州夫人英姿飒爽,戰場上絲毫不輸其他将軍,州南栀,栀字雖柔了些,但剛柔并濟,面骨裡透露出的英氣不比你母親差,若是真的上陣殺敵,可睥睨大将軍。”
兩人微微欠身,異口同聲,“多謝皇後娘娘誇獎。”
“并未誇獎,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皇後娘娘朝身邊的嬷嬷望了一眼,簡簡單單的寒暄,無非是些場面話,能答得上來的兩人大方應對,稍有些不妥的沈元臻巧妙應了過去。
自始至終,對于靖王殿下隻是潦草詢問幾句,随後便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長樂郡主身上。
“住所我都一一叫人打點了,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陳嬷嬷說,她就是你們院子裡的管事嬷嬷。”
“多謝皇後娘娘!”
“不必太過客氣,元臻性格有些無趣,能與你們這般有趣的人交上好友,是她的福氣。”
又聊了一會兒,胡公公便來了,更意味着官家下朝了,要往這邊來了。
下朝之時已然到了午膳時間,皇後娘娘按照往常備好午膳,這一次,比以往的更為豐厚了些。
這是許鹿竹第二次見到官家,不同那日的高高在上,他下了朝,換了身常服過來的。
一桌子的美味,各個地方的代表菜皆是如此,擺菜的下人将許鹿竹和州南栀家鄉幽州的特色菜放置了兩人面前。
“隻是頓家宴,不比太過于拘束吃,倒是未見京墨那小子的身影。”
皇後娘娘給皇上盛了一碗羹湯,嬌嗔道,“官家忘記了,京墨今日有公務在身。”
“哦,确實是朕忙糊塗了,這還是我前些日子親自安排的,”又看向兩人,語氣溫和,“鹿竹,南栀,皇宮的生活不比外面的差,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們也應該體會,作為許家州家唯一的後人,也應當了解些局勢,日後如何讓家族的後代承恩,也算是你們的本領。”
“二來,靖王在桃幽縣的日子承蒙你們照顧,也算是我做父親的感激。”
“皇上謬贊了,查案子之時,靖王殿下幫了我們不少忙。”
“不必太過于謙虛,靖王殿下身上的蠱毒,那些五水散,可謂都是你的傑作,那些案子的真相,你們當真得起女中豪傑,挽救了無數個百姓的生命,應當重重有賞。”
“謝皇上。”
這餐飯吃得不算是安生,兩人更是細嚼慢咽,勉強吃個半分飽,以至于躺在床上時,肚子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