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陸明玉臉色慌張,伸手抓了個空。
姜雀已經退下來,聲音響亮,“上次試鏡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你卻還想把我從這不相幹的地方趕出去,是不是有些過分?”
陸明玉起身與他争辯,“明明是你想借這杯咖啡生事,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他說謊的同時向四周環視,要看清每一個人的表情。
“既然這樣,不如把你的衣服借給我救急,說到底是你弄髒了我的衣服,而且你說你的拍攝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姜雀說。
陸明玉啞然,一時想不出什麼好借口拒絕。從他決定潑咖啡那刻就準備私下把姜雀逼走,沒想到姜雀故意把事情鬧大引來這麼多人,還有人替他撐腰,叫他毫無防備,姜雀早就想好了要算計他!
陸明玉怒火中燒,卻不敢再放肆,再和姜雀糾結這件衣服的事簡直是自找麻煩,他可不想惹上旁邊這位攝影界泰鬥李查德。
“地址給我,我賠給你。”陸明玉說。
“不用了,衣服的事我來解決,既然這位先生工作已經結束,麻煩早點離開吧。”李查德溫和笑着,話卻不留情面。
陸明玉僵着原地,沒臉再強留下去,他毫無底氣地戴上墨鏡,在尤良和助理的簇擁下從人群中擠出去。
保姆車車門合上,陸明玉忍不住爆發,“你和姜雀共事這麼久,怎麼一點默契也沒有,他安穩地坐在那任你嘲笑,你就沒發現一點不對嗎?”他将尤良罵了個狗血淋頭。
尤良難堪道:“他之前沒這麼多心眼的……”
陸明玉甩開墨鏡喋喋不休,“什麼沒有,我看是你在我身邊待的太安逸了。還記得跳槽前你對姜雀做了什麼嗎,有朝一日他出頭了就是你的死期,這還用我提醒你嗎?”
“是、是……”尤良讷讷的,他對姜雀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們共事時那個不懂變通的漂亮小孩。今天鬧了這樣一出,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好像姜雀突然黑化了。
陸明玉發了一通火,語氣漸漸平複,擰着眉心道:“姜雀怎麼知道李查德在這兒,什麼衣服品牌,聽都沒聽過……”他回想一通,本想将姜雀趕出去,現在徹底給他人做了嫁衣裳,如鲠在喉般的難受。
今天這一出,姜雀身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否則不可能制造這樣的巧合。
陸明玉命令經紀人,“把車開到路口轉角,我倒要看看姜雀背後是誰。”
單打獨鬥的姜雀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來到攝影師兼主理人李查德的私人辦公室,對方幫他找了件新衣服。
對方作為攝影師見慣了模特為了趕進度就地換衣服,把衣服遞給姜雀什麼都沒說,在一旁靜靜等着他。
姜雀爽快地背過身,将濕衣服脫下來換掉。
“你來拍什麼?”李查德問他。
姜雀邊套衣服邊回答:“還不清楚,洪音老師讓我來找劉攝,但是他好像被什麼絆住了。”
李查德:“電影學院的洪音?”
姜雀應聲說是。
李查德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号,“喂,讓小劉來找我,什麼時候能結束?不用了。”
他語速飛快,最後放下話筒,眼神透露着遺憾,“我替他跟你說聲抱歉,恐怕他今天抽不出空來見你了,我們這行意外時有發生,你明白吧?”
姜雀頓了頓,想弄明白是對方單純沒空,還是已經定下合适的人來,“那我明天來可以嗎?”
李查德微微挑眉,他查閱了最近一周工作室整體的工作安排,“應該可以。”最近幾年他退到了管理層。
姜雀剛要答應,又聽對方說:“今天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攝影師是我的話。”
姜雀啞然與李查德對視,久久不動。來之前說他沒抱着點不切實際的期待是假的,但太荒誕不經隻能想想過瘾,他以為最好的結果是與那位劉姓攝影師閑聊幾句就将雜志的事敲定。
後來他沒等到攝影師來見他,衣服已經被人弄髒,如果不能借此機會将人引出來就隻能像陸明玉算計他那樣,灰溜溜地跑去哪裡換衣服,一來一回可能就将機會錯過,他除了賭沒有第二個選擇。
現在他不僅赢了,得的還是特等大獎。
李查德笑着指了指姜雀手裡攥着的髒衣服,“這是我的個人品牌,過不了多久就要注銷了。大概是和你有特殊的緣分,我的品牌沒人埋單,你作為藝人被人冷落,幹脆我們兩個一起玩,才不浪費今天這次相遇。”
姜雀興奮地說:“我一定不讓您失望。”
李查德笑着,“你跟我來。”
他讓工作人員給他騰出一間攝影棚來,沒有招呼第三人,隻有他和姜雀兩人進去,從挑選服裝到照片風格,全程完全由李查德随性發揮,姜雀偶爾提出自己的想法結合而成。沒人在乎這套片子究竟是為什麼而拍,卻都投注着自己的全部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