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上這套衣服,它是我最新也是最後一個季度的品牌靈魂,隻不過自從有了放棄的念頭,就舍不得将它展示出去了。”李查德從落地衣架中找到一整套紅色漆皮西裝舉起,充滿惋惜的眼神移到姜雀身上又變成一絲欣慰,“由你穿上他,也算圓滿。”
姜雀眼前一亮,接過西裝換好,在落地鏡前照了又照。猩紅色的漆皮材質十分吸睛,深V的領口版型挺括延伸到胸下,襯出他皮膚越發白皙滑潤,腰側不多的餘量做有不規則的橫向割開,隐約露出一小條腰線。
“這象征着刀傷嗎?”姜雀按着西裝腰部的設計問。
李查德眼神驚喜,定定看了他兩秒才說:“你看懂了!”
刺激抓眼的色彩是他對自己不被認可的反抗,是他無形的鮮血,是他血腥的犧牲。他不得不放棄,卻不甘心,隻好将洶湧的情緒發洩在自己的作品中。
因為姜雀的一句話,李查德對他越發熱情起來,他将人按坐在椅子上,親手幫他打理發型,就像對待他的品牌一樣鄭重。
姜雀額前的碎發被抓成濕漉漉的背頭,為了保留自然感沒有噴任何定型噴霧,他側躺在黑色的布景前,一绺碎發掉下來,像隻慵懶又兇猛的黑豹。
李查德将蘋果道具遞進他手裡,一點點指導他做出自己想要的動作,語氣逐漸雀躍。
“對,舉高一點,就是這樣。”
“看我,真棒,保持住再來一張。”
“太完美,姜雀,沒有人能不喜歡你!”
……
中途李查德停下檢查照片,一張張看過去,他心跳加速,姜雀的表現力太強了,簡直就是為這套衣服而生的。他躺在那兒靜靜的看着你,像是被誰遺失的鮮紅心髒,擁有無比的生命力。
李查德激動臉頰漲紅,拽着姜雀不許他走,除了這套西裝又換了其他幾身衣服。
姜雀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記得工作人員敲了兩次門,都被李查德大聲吼走。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咱們再聯系。”李查德握着相機不肯放下,拍過瘾了塞給姜雀一張名片,風風火火地往自己辦公室去,一秒也不想多等,他要連夜把這套照片修出來。
姜雀攥着名片站在原地,望着李查德走遠的背影疑惑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下好,工作是拿到了,當天加班上崗,工資好像沒有,以後哪本雜志能看到自己的照片也不知道,到目前為止就是一個重在參與。
事情發展太離奇了,姜雀甚至不知如何反應,恐怕他現在追上去李查德也沒空與他談這些。
姜雀換回自己的衣服,按照名片上的聯系方式發送好友申請,到此為止,他能做的都做了。
拍攝期間他沒碰手機,聊天帳号積壓了許多消息,他一個個回過去,先跟洪音大緻提了一下今天發生的意外事件,又監督姜度吃藥打卡,最後打開蕭鶴生的聊天框。
消息是三個小時前的,對方問他晚上有沒有安排。
姜雀回複:“抱歉老闆,我剛剛不小心接了個大活,現在有空。”
-蕭鶴生:地點。
姜雀乖乖将坐标發過去,自從他生病那晚對方照顧過他,他就對蕭鶴生怕不起來了,也許是那晚蕭鶴生給足了他安全感,那種感覺一直延續着。
姜雀在路邊等着,不一會兒蕭鶴生就來了,蕭鶴生的助理把他的車開走,他則換到蕭鶴生的副駕。
他拉下安全帶系好,“我們去哪?”
蕭鶴生說:“一個朋友家,别緊張,今晚不聊公事。”
姜雀點頭說“哦”,明白這些朋友應該都是領着伴去,他大概隻算個聚會搭子。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姜雀偏偏問:“老闆,去了我要怎麼介紹我自己啊,說我是你男朋友可以嗎?”
蕭鶴生笑,一點也沒猶豫,他說:“随你。”
姜雀歡呼,“好诶!”
攝影工作室外,陸明玉的保姆車中一片死寂,他看不清車裡的人是誰,卻認識蕭鶴生的助理,助理走了,姜雀上去了,車裡的人還能有誰呢?
陸明玉将下唇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