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全無收獲,姜雀發現陸明玉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應該說雖然從上輩子起陸明玉就處處針對姜雀,但他似乎更像是在依賴一種直覺行事,就像他并不知道姜雀說的那部電影,他除了清楚自己不該放過姜雀,對于其他的一無所知。
若說上輩子《追蹤》是陸明玉好到違和的資源之一 ,姜雀提到的電影《盛夏之下》則是陸明玉爆火的開始。姜雀有意試探,陸明玉的反應懵懵懂懂,擔心再次被姜雀戲耍透露出他竟然全不知情。
一杯苦咖啡入喉,姜雀心想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廣投簡曆小有成效,姜雀撿了幾個小角色客串,他三個劇組輪流拍攝,空閑時間趕去醫院探望姜度,他很忙,剛好忙到沒空與蕭鶴生聯系。
蕭鶴生與他很有默契,大抵是體諒他最近瑣事纏身,沒有喊他見面。有時姜雀會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碰見蕭鶴生的助理,對方把一切安排妥帖,偶爾過問幾句姜度的病情,沒有多餘的話留給姜雀。
姜雀自欺欺人,心道等到下一次蕭鶴生再逼他,他就跟他坦白,日子過了一天天。
姜度在醫院休養,狀态時好時壞,有時候能與姜雀聊聊天,有時候則呆呆地盯着某一點發愣,誰也不理,吃飯時要人塞進嘴裡才懂得吞咽,叫姜雀瞧着十分心酸。
姜雀不曾遮遮掩掩,關心他的人更是注意到他的動态,這天姜雀從醫院回劇組的路上,接到了前男友的電話。
“劇組進度趕不趕?分不開身的話姜度那邊我幫你照顧。”電話打通,阚文楷猶豫過後還是直截了當表達了自己的來意。他對姜雀舊情未了,他知道姜雀清楚。
夏天進入雨季天空總是陰沉沉的,空中落下第一道閃電,姜雀催出租車司機在下雨前趕回劇組,之後才與阚文楷說:“我應付得了,沒關系。”
那邊阚文楷有些着急,“為什麼總要拒絕我,我們會不會有以後也不是這一件事能決定的,你别逼自己。”在姜雀曾經無數難捱的日子裡,有過阚文楷的陪伴,這讓阚文楷以為他是可以與姜雀分擔這件事的。
“文楷,我最近是忙,但沒到你想的那個地步。”姜雀頓了頓說,“我們之後做好朋友吧,我們回不去的。”
他已經虧欠另一個人太多,不想再欠其他任何人的。至于感情,姜雀沒有任何想法,他與蕭鶴生的關系并不光明磊落,卻讓他思考了許多之前回避的問題——他的曆任前男友是他的玩伴,卻并非是他的愛人。
姜雀可以與他們玩鬧一刻,卻都是暫時逃避現實的手段,他還有更嚴肅的人生課題需要處理,他自始至終從未将任何一個人劃入自己的人生規劃,他的玩伴也應當是不想摻和的。
一切都是消遣,從來沒有愛。姜雀清楚明白自己,更知道蕭鶴生也是這樣,他們在這一點上無比相似,照鏡子似的更讓他洞悉自己。
阚文楷擺明了想試着插手,但姜雀并不需要,他來晚了。
“我不用你現在回答……”阚文楷說。
“以後也不會變的。”姜雀打斷他,“文楷,謝謝你幫我考慮這麼多,但我不需要,我也不會騙你。”正是因為心存謝意他才會把話說清楚。
阚文楷苦笑,“你現在和誰在交往,上次見過面的那位蕭鶴生?”
姜雀否認,“和其他人沒關系。”
阚文楷自暴自棄,不肯相信,“好,是我糾纏你,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等一等。”姜雀不許他挂電話,“我想和你談個合作,有部電影作品我很看好,它現在還在籌備階段,我想讓你代我出面投資,要現金還是要分紅随你。”
姜雀說的正是《盛夏之下》,以阚文楷的二代身份投資一部電影再正常不過,不會讓任何人起疑,最終不論陸明玉是否決定參演都不影響姜雀賺錢。
阚文楷:“你要投多少。”
姜雀:“我的全部積蓄。”隻有全部投進去,到時候他才能全部還清欠蕭鶴生的債。
“你瘋了!”阚文楷在電話那邊大喊。
姜雀很鎮定,“我沒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沒辦法跟阚文楷解釋。
“你缺多少錢?”阚文楷不信姜雀說的任何一個字。
姜雀:“這不是缺錢的事,你隻需要決定幹不幹,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好、好、好!”每一個字都是阚文楷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說,“姜雀,既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那我也摻和一下,你投多少錢我投多少錢,這才叫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