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詐騙?我什麼都不知道……”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問道:“都坐在這兒了還想撒謊?!”
陸明玉雙手捧着腦袋揪頭發,痛苦地将自己幫葉楠牽線挖人的事都交代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他究竟在做什麼我真的不清楚。”他在心中将葉楠罵了個狗血噴頭,有本事欺負他,有本事就别被蕭鶴生抓住啊!
好在他已經私下跟蕭鶴生接觸過了,對方似乎不會把他怎麼樣。
陸明玉将自己抖了個幹淨,臉色灰敗地從警局走出去,他看見蕭鶴生立在院中,高大俊美像尊黑色雕塑,他走過去,“蕭大哥,葉楠讓我做的壞事我都說了,我是因為你為了那個誰把我趕走,想報複才這麼做的,你能原諒我嗎?”
葉楠可以破産之後進去坐牢,他陸明玉可還有大好未來,夢裡的成功總會是他的!
蕭鶴生不置可否,讓他上車回去安分待着,向另一個方向昂了昂下巴,一個字也沒說。
陸明玉委委屈屈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涉案人員都被喊來問話,熟悉的面孔進進出出,蕭鶴生很快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盛鼎沒比之前正經多少,在院子裡瞧見蕭鶴生先是一怔,然後一如往常沒個正形晃到對方面前問他,“最近過的怎麼樣?”
答案兩人心知肚明,蕭鶴生度過了一段棘手的時期,少不了兄弟背後捅刀子的功勞,沒人信他沒人支持他,隻有一個姜雀什麼都不問硬要陪在他身邊。
蕭鶴生的回答也并無異樣,“還行。”
盛鼎定睛瞧他,藏不住眼底的出乎意料,為什麼在警察局兄弟重逢蕭鶴生給他的也隻有兩個字,罵他也好,要他解釋清楚也好,不該是這樣的雲淡風輕,好像蕭鶴生毫不在乎,又或是徹底放下了。
“對不起……”盛鼎爽快地給出一聲道歉,這些天這三個字堵在他嗓子眼不上不下,隻等有機會見到蕭鶴生就送給他。
然而蕭鶴生告訴他,“願賭服輸,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背叛他會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什麼,他相信盛鼎清清楚楚,耽擱了這麼久的道歉毫無意義,蕭鶴生沒有脆弱到要用這聲道歉才能與自己和解,他接受一切發生,在他眼中盛鼎也不該糾纏于他們或深或淺的兄弟情誼,一切都結束了,不用誰費心再提起。
“其實我……”這一秒盛鼎眼眶發酸,想把一切都坦白,他從沒有主動背叛蕭鶴生的念頭,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他發現了想回頭卻太遲了,他沒得選。
他的眼淚無法觸動蕭鶴生,盛鼎即刻意識到了這個事實,他将眼淚強忍回去,沒說出口的話也不再說了。
“你好好的。”盛鼎拍拍蕭鶴生的肩膀,言盡于此,兄弟也就做到這兒了,他越過蕭鶴生往警局大廳走去。
盛鼎走遠之後蕭鶴生才回頭望向他走遠的背影,他看着他,像看着生命中每一個越來越不重要的人。
案件在調查偵辦的過程中,結果如何在蕭鶴生這兒已經毫無懸念,碰上眼巴巴觀察他情緒的姜雀才能讓他想起自己在姜雀那兒還應該處于怎樣危機中。
晚上他爬上姜雀的床,在黑暗中吻過對方的額頭交代道:“我今天,碰見盛鼎了。”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單純覺得姜雀可能想知道這件事。
姜雀下巴抵在他的肩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蕭鶴生将他們少得可憐的對白告訴姜雀。
黑暗中姜雀聲音很小,他安慰地告訴他,“别難過,以後你還會交到新朋友的,新朋友不會背叛你。”
“新朋友?”蕭鶴生低笑着跟他确認,這樣幼稚的安慰他三十年來從未聽過,也從未想過有誰會這樣跟他說話。
“對呀,比如我!”姜雀向他證明,“比起盛鼎,我更是合格的朋友,不是嗎?”
蕭鶴生啄吻他的側臉,“是呀,能跟你做‘朋友’我好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