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燈光昏暗,他特意沒開燈,一樓燈火通明映照着水波蕩漾,頭頂是明月皎皎,眼前波光粼粼,美麗異常。
姜雀坐在這兒發呆,半截小腿浸在水中。
“緊張了?”蕭鶴生出現在他身後,揉一把他濕漉漉的頭頂,躬身把手裡的姜茶遞過去,“沒記錯的話你今天晨跑的運動量已經夠了,不要過度消耗自己。”
姜雀回眸仰頭看他,接住那杯熱茶,“不緊張,隻是覺得很不真實,有點,太幸福了。”
蕭鶴生忍不住笑,他在他旁邊坐下,一隻手不經意覆上姜雀随意搭在地上的手背,“很高興你也這麼覺得。”
姜雀感受他掌心的溫度,低頭看看,又看着蕭鶴生的側臉,“我從來,沒想過這一天。”
準确地說,遇見蕭鶴生之前,他從沒好好想過自己的未來。
更不敢想自己有這麼自由的一天,有這樣相愛的愛人。
蕭鶴生想說他又何嘗不是,他不再看閃爍的泳池,回頭的瞬間被傾身上來的姜雀吻住。
姜雀沒有閉眼,這個吻很純情,他的眼睛裡隻有躍躍欲試的興奮和快樂。
他在和蕭鶴生分享他的快樂。
蕭鶴生含住他的唇,更熱烈地吻回去。
喘息的間隙,姜雀推開他跳進泳池,遊了一個身位轉過來望着他,“你剛剛也說了,明天有的忙呢,今天早點休息吧。”
他逃的太快,饒是蕭鶴生也有些驚詫。
下一秒穿着睡衣的蕭鶴生也跳進泳池,他撲過去,三兩下把姜雀锢在懷裡。
“蕭鶴生!”姜雀斥他。
蕭鶴生貼過去吻他的下颌,“别擔心我,醫生說那點傷已經徹底好了。”
姜雀肯定他們兩個說的不是一件事。
兩個人泡在泳池中央,蕭鶴生摟着姜雀親了又親,他問他,“你逃什麼,真的怕我?”
姜雀推他,“你胡說,我那都是騙你讨你開心的,不然明天真的會耽誤事!”
水面之下,蕭鶴生勾住他的腿不許逃,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姜雀,你确定不跟我說實話?”
姜雀瞪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蕭鶴生不再問,他笑出聲的同時将懷裡人越摟越緊,肯定姜雀能感受到他,他含住他的耳垂,“姜雀,再說一遍。”
“我說的,都是、實話……”姜雀聲音漸低。
蕭鶴生大笑,他放開他的瞬間拍了下他的臀,“去吧,早點休息。”
姜雀立馬遊到另一邊岸上,顧不上擦幹身體,越走越快,小跑進一樓的浴室。
蕭鶴生對着他的背影喊:“怕你擔心,明天記得檢查我的傷疤。”
姜雀隻當聽不見。
蕭鶴生的笑極有深意,他想姜雀的謊言中大概都摻了些真話,才讓他無知無覺地上當,恐怕姜雀自己也很難劃分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譬如他其實也為他動心,譬如他一直有意無意回避他親熱的請求。
翌日清晨,蕭家老宅從内到外一片忙碌,傭人抱着一捧又一捧的鮮花進進出出,在所有的花瓶裡插好新鮮的紅玫瑰,但凡擡眼便能看到張貼的喜字,是少有的熱鬧。
樓上,妝扮結束的姜雀捧着蕭鶴生的臉看了又看。他倆沒什麼講究,昨夜睡在一張床上,除了一會兒分頭去婚禮現場,沒有分開的必要。
姜雀煞有介事地說:“蕭老闆,你這張臉不如簽給我,簡單打扮一下也有上大熒幕的潛力。”
蕭鶴生:“你這稱呼生分的讓我寒心,咱倆一會兒可要一起出現在‘大熒幕’上。”
姜雀傻笑一聲,“蕭鶴生,你今天真帥。”
蕭鶴生說:“再換個稱呼。”
不等姜雀說話,房間門被人推開了,濃情蜜意被打斷,姜度探頭,“哥,要出發去婚禮現場了。”
姜雀松開手,瞥一眼蕭鶴生輕輕擰起的眉,走的潇灑,“一會兒見。”他跟蕭鶴生說。
蕭鶴生沒有接話。
至此兩人要在婚禮儀式上才能再見。
婚禮地點選在近郊野外,露天婚禮,天空晴朗景色優美,賓客已然入席等待。
媒體人架着長槍短炮,隻等拍出最經典的神仙一秒搶占熱度;粉絲和婚禮主角一樣興奮不安,期待儀式圓滿結束。
“心髒要跳出來了,第一次離姜雀寶寶這麼近,還是參加他和蕭總裁的婚禮,我太緊張了,有沒有姐妹線上和我說說話……”
“多拍照姐妹!他們倆人公開的合照巨少!可能真夫夫根本懶得炫耀,有幸線下活動偶遇過一回,蕭鶴生牽着他老婆(我老婆的手沒松過,姜雀動作稍大一些他關心的眼神就追過去了,他倆的化學反應很怪,瞧着沒那麼純潔,又很像初戀,總之就是很好吃一定信我!”
“不純潔是怎麼看出來的,是睡他倆中間了嗎?我也想擁有這種能力!誰不羨慕蕭鶴生,靠《青鳥》轉型成功之後恐怕姜雀再也不會接尺度比較大的作品了,他是他一個人的私藏藝術品!”
“……乖,樓上你一邊玩去吧,他倆站在一起性張力就拉滿了好嗎?蕭鶴生的體型看起來很适合把姜雀整個人圈起來或抱起來為所欲為,我賭婚禮結束他倆會徹底下線七天,不管了我先造謠了!”
婚禮司儀入場,花海中央的屏幕上已經開始播放兩人的結婚照,每一張都美得像電影劇照。
喜慶的祝福聲中蕭鶴生和姜雀恰好好處地登場,工作人員送上話筒,兩個人眼中隻有彼此,聲聲重複着司儀領讀的誓詞。
姜度适時送上婚戒,新婚夫夫握住彼此的手,這一次虔誠無比地親手将婚戒推入對方的無名指。
司儀說:“現在我們的新婚夫夫可以親吻彼此了。”
蕭鶴生與姜雀十指相扣,在這最神聖的一秒含住姜雀的唇。
他們,往後餘生共度,至死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