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是将軍府這一輩唯一的血脈,但這位将軍好死不死的在戰場上染上了惡疾,在顧棠出生當天就身亡了。
将軍夫人因為得知了夫君的死訊,受不了也跟着去了,隻留下顧棠一個人孤苦無依,最後被當今聖上收做義子。
當今聖上是孤家寡人一個,膝下隻有一子,就是在他登基後自請去戰場上沖鋒陷陣後死在戰場上的皇兄的遺孤。
皇帝留他也沒什麼别的意思,就是想留個血脈,省的他還得自己生一個。
整個皇宮裡就顧棠和那個被留下的小皇子兩個孩童,顧棠又頗得聖恩,那個占着太子之位的皇室遺孤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顧棠的玩伴。
顧棠被皇帝養成了嬌縱的性子,骨子裡還帶着些大将軍身上的血性,總會流露出一絲帶着天真般的殘忍。
皇帝不希望兩人走的過近,就潛移默化的給顧棠灌輸着要把小皇子當仆從對待的想法,希望謝蟠嘗到苦頭後能自己遠離顧棠,但是他卻失算了。
顧棠這張臉實在是個毀人鬥志的大殺器,謝蟠往往剛升起點反抗的心思就被那雙幹淨澄澈的眸子看得怒氣全無。
但是皇帝受不了顧棠每天把視線放在别人身上,他享受着養成的成就感,簡直無法忍受自己養大的孩子和外人更親近。
他找個由頭把謝蟠調離了京城,送到了他曾經劃給他那位皇兄的“養老”地界。
沒有了欺負的對象,顧棠郁郁寡歡了幾天,但皇宮很大,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樂趣,把謝蟠忘到了腦後。
十幾年過去了,顧棠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年,那俊俏的容貌也逐漸明晰了起來。
皇帝如今總會盯着他的臉看許久,然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孩子的樣貌一點也不像他那個粗犷耿直的大将軍,反而有幾分柔情的意味。
顧棠已經16歲了,但這位皇帝還是沒有絲毫為他定親的打算,顧棠也沒有對此表現出多大興趣來。
皇帝起初對他是有愧疚的,畢竟他的父親是為他守護江山而亡的,但慢慢把人養大後,他卻難免生了幾分不該有了的念頭。
有一天,皇帝将顧棠叫到正殿,心平氣和的問他将來想做什麼。
他眼珠轉了轉。“我想離開京城,去外面遊曆,一路上遊山玩水,然後客死他鄉。”
皇帝對他寵得不行,不僅免了他的跪拜之禮,連他在殿前自稱“我”都不以為然,沒有一絲要責怪的意思,隻是聽見他說自己要客死他鄉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
“你還年輕,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顧棠“嘿嘿”笑了兩聲,突然認真的盯着他看了起來。
皇帝自從繼位以來就沒被人這麼直勾勾的注視過了,但卻也不孬,而是下意識正了正坐姿,面上也有幾分不自然。
“這麼看着朕做什麼?”
“要是有陛下您同行就更好了,唉…好可惜。”
顧棠心裡想着皇帝肯定很富有,畢竟當今夏國國力強勁,國庫充盈,而自己要是想在遊曆時不風餐露宿就需要很多銀票,要是帶上皇帝就可以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
皇帝卻聽得心頭一動,忍不住開始幻想以後和顧棠兩個人的遊曆生活來。
“倒也未嘗不可。你想什麼時候出發?”他在心裡把自己那幾個兄弟姐妹的後代挑挑剔剔的想了個遍,恨不得馬上退位帶着人遊山玩水去。
顧棠有些詫異,似乎不明白他這麼問有何意義,但還是認真的思考着。
“明年吧…嗯,其實在皇宮裡待着也挺好,就是……”
“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還是有人欺負你……”皇帝雙眼微微眯起,目光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