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嗚嗚嗚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

這麼多天來顧棠的沉默，讓周昱幾乎忘了曾經他天真生動的樣子。

但現在……

本就瘦弱的少年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纖細白皙的腳腕上還戴着鐐铐，被他精心挑選出的柔軟獸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對方蹭掉了，現在那腳腕上鮮血淋漓。

他在顫抖。臉色蒼白，就連平日裡紅潤的唇瓣也沒有一絲血色，那本就顯眼的鎖骨看着更明顯了。

他的身體以前是柔軟中帶着些韌性，現在…更往纖細、營養不良那方面發展了。

周昱看着他這幅樣子，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

但最終他還是沉默着上前，拿出手帕想要擦幹他的淚珠，另一隻手往下伸，把鐐铐解開，給他上了藥，然後又重新綁好布帛，把鐐铐铐上。

少年一直盯着他看，他強忍住想把人抱進懷裡狠狠親一親的沖動，沉着臉做完這一切才擡頭看向少年。

“…為什麼要把我鎖起來？你是誰呀？”他又問出了這兩個問題，眼神不複以往的沉寂麻木，倒是像極了他沒被自己關起來之前……

周昱感到有些不對勁起來。

顧棠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不像是憤恨和失望，更像是…對陌生人的那種小心翼翼和試探。

這怎麼可以呢？他費盡心思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讓對方永遠記住他嗎？

“顧…”他頓了一下，握住少年的手。“棠棠，不要鬧了…我知道你想離開，但是我…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你乖乖的，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呀？我都不認識你…”顧棠從清醒過來就覺得自己的頭一直暈暈的，現在又被他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他微微睜大眼睛，眸子裡的疑惑幾乎要凝成實質，還夾雜着一點不安的情緒。

周昱瞳孔驟縮，握着顧棠的力道無意識加重，如果仔細聽，就能發現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别…别這麼對我，好不好？你還記得我的…棠棠，别這樣……”他的長相屬于很兇的那一類型，紅着眼眶瞪着人的時候也不像是示弱，更像是威脅。

他心裡有兩個猜測。

一，顧棠是被他弄得煩了，于是搞個惡作劇想吓吓他，讓他放自己出去。

二，顧棠被他數月以來的囚禁逼瘋了，甯願封閉自己的記憶也不願意每天醒着面對他。

顧棠看着他不斷變換的臉色，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然後又發覺這樣不妥，抿着唇想收回來，卻被周昱一把握住。

顧棠因為他生氣了，小心翼翼的擡頭想觀察一下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下一秒，卻感覺到自己唇瓣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碰觸了一下。

“是我昨天晚上弄疼你了嗎？别跟我置氣了好不好？我下次輕點，你别不理我了嘛……”

剛才就說過了，周昱長了張兇巴巴的臉，顧棠聽着他啞聲的誘哄，再看着他的臉，總覺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但周昱這幅神情又分明是對他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