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必費奧多爾沒有這個煩惱,因為他有來去自如的尼古萊,這種迷宮也是為了防範敵人繞後而已。
蘆澤茉四處打量了一下,問它:“這個怎麼開?鑰匙、機關?還是密碼鎖?要是更高科技的指紋就麻煩了。”
【無論哪一個您都無法輕松打開吧。門中央的水表,請您直接順時針擰開旁邊的閘門270°。】
她擡頭看着上面的六角閘門機關,踮起腳伸手才勉強夠到,“這也太高了點,我遲早要把那群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家夥膝蓋以下全部鋸斷……270°?”
【……最上方的角向右移動五個角的位置。】
“以後用方便理解的數——就是180°加90°吧。”蘆澤茉說着,手指一撥拉,準确地将其轉動到那個位置,随後聽到牆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嗒聲。
面前看上去是牆壁的部分被推動了,一個小孩的力氣也能輕松推開這扇看起來無比厚重的密門,一時間讓人産生了些許錯亂感。
蘆澤茉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或許是長久沒人,通風也太不好,沉悶的黴味從内向外噴湧而出。
完全不必再費力去裡面搜索有沒有還可以使用的物品存在。
蘆澤茉還是擡腿跨進了這個房間,在這個隻有十幾平米的地方轉了一圈,沒有挪動任何可以儲藏或者隐藏東西的家具——說到底,這裡其實也不過隻有一套桌椅、一盞不知能否使用的台燈和幾個舊木箱而已,根本沒有值得翻動的部分。
【這裡什麼都沒有。】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比她還要失望。
“我知道,但來都來了。”蘆澤茉随口應付着510,最後看了一眼門後的位置,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機械。
“狡猾得連給自己留心眼的地方都沒有啊,費奧多爾先生。”她歎息道,這才離開了這個房間,很有禮貌地把門給關上了。
密室重新陷入一片漆黑時,開門後一直處于廢棄斷電狀态的燈随着門被重新落鎖,亮起了昏黃的光。
——這時候,某處的老鼠注意到自己在橫濱的某處地下室被人光顧了。
“費佳,猜猜剛才發生了什麼?這次不是鴿子魔術哦!”白色魔術師穿着的果戈裡笑眼看着自己的友人,“自由天真的——還是說其實應該是令人迷惑的兔子?”
費奧多爾的嘴角噙着笑意,回答他:“帽子戲法裡出現了意外,但你看起來為此而高興啊,尼古萊,這樣的意外稱不上巧合,可着實引人矚目。”
兩人此時正站在一棟無名的建築天台上,費奧多爾的眼神沒有向上去看身後頭頂的人,暗沉的紅色眼眸裡正在醞釀着什麼思緒,而目光正落在眼前不可觸及的藍色天空中。
可伫立在一片幹淨的天之景象裡的,還有五棟漆黑的樓宇,還有整個城市的影子,像是倒立着紮根在這個潔淨的世界裡的惡魔。
“你已經知道了啊。說的也是。”果戈裡滿臉都寫着興奮,“如果現在這個不請自來的觀衆被熱烈邀請,會出現驚慌還是驚喜?遊場一圈就離開合乎表演的禮儀,要是我真的淪為看客,意外是不錯,無趣也是自然的啊。”
*
蘆澤茉從密室離開後,原路返回從井蓋的位置重新鑽了出來。
“幸好剛才沒有蓋上呢,不然我可沒辦法從底下把它打開。”她語氣淡然地說,低頭再度看了一眼腳邊的井蓋。
現在天色已經西沉,這一次的行動顯然不順利,住處的事勉強算解決,但最緊要的饑餓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傍晚後的城市不是普通人能活動的時間,尤其還是一個小孩,即使這個時期的橫濱并沒有出現什麼大亂子,但對蘆澤茉來說還是很危險,稍不注意,被誘/拐了都沒有會來尋找。
白天那會從小公園沿途一路走過來,她甚至還看到有不少正在施工的區域——那大概就是劇情發生中途導緻的破壞,一部分環境還在重建,行人對于表現異常的任何人,包括小孩,都抱有敬而遠之的冷漠态度,這才是橫濱普通人的生存法則。
“要趕緊從這種偏僻的地方離開才行……”她一遍自言自語,一邊擡頭望了一眼四周。
小路四通八達,從這邊的巷口出去卻不知道會來到怎樣奇怪的地方,或許是聚集着危險分子的倉庫,也可能是一群醉漢賭鬼最喜歡去的黑心娛樂場。
【需要為您導航一條最安全的路線嗎?】
“好啊,趕緊出去吧,我今天的食物問題還沒解決呢。”
【我明白了。那麼,先——】
已經體驗過好幾次靠譜的導航,蘆澤茉依舊像之前一樣順着指引,目标明确地向前走去,但是直到她站在了一條分岔路口,聽着從一邊傳來的怒罵聲,不禁猶豫着停了下來。
“真的要往那邊走?”蘆澤茉在轉角的位置悄咪咪地探出頭,望着遠處從争吵逐漸升級成鬥毆的場面,感到無盡的汗顔,“是你覺得我像傻子,還是被下水道熏壞了腦子?”
【請您相信系統給予的路線,這絕對按照您的要求給出的最好路線,盡情往前去吧,宿主。】510鼓勵道。
不,根據自己之前的态度,說不定是真的想讓自己吃點苦頭呢?
蘆澤茉沉默了幾秒,繼續像是小動物一樣望那邊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