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琰立馬不滿地噘起了嘴,皺着小眉頭苦惱地說:“哎呀,别提了,我爸還沒同意呢。”
樓璨很驚訝,問:“哦?為什麼?”畢竟今早聽外公的意思,他以為應該是沒問題的。
樓琰沮喪地歎了一口氣,說:“我爸說葉楊哥很忙,我去肯定會影響他工作。”他突然又興緻高昂了起來,跟樓璨八卦道:“我爸說之前有一個二代冒充工作人員去葉楊哥工作的地方煩他,他當時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留情面地把那人痛批了一頓,然後把那人趕走了。據說他發起脾氣來特别吓人,哥,你見過嗎?我真的想象不出來诶,總覺得什麼事情他都能笑着解決。”
發脾氣?樓璨的腦海裡不由地閃過每次他們起沖突後葉楊溫和化之甚至卑微讓步的場景。或者,那晚算嗎?那晚他嚴肅地問我我這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眼前,他為什麼要舍本逐末去“聽說”;問是不是他沒有經曆過不幸就活該被讨厭活該成為“災難”。還有,今早算嗎?“這是懲罰”……他下意識地隔着衣服摸了摸他被咬的鎖骨位置。
那個人,特别吓人的脾氣會是什麼樣子呢?
不想知道。他還是笑的時候好看。
樓琰見他沒說話,一臉期冀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提議道:“哥,你跟我一起去吧,有你帶着我我爸就沒話說了。”
我也去?樓璨隻覺心跳都漏了一拍,連呼吸都紊亂了。他不知道這是緊張還是激動還是什麼,他的腦海裡不由地浮現了上次在片場看葉楊工作的場景,突然好像……有點想去,但又好像……有點不敢。
怕什麼呢?怕他誤會什麼嗎?還是怕……自己會陷進去?
“我……考慮考慮。”他說。
樓琰見有希望,趁勢冒着星星眼可憐兮兮地說:“哥,求求你啦,我真的好想去。”
原本就也有點心動的樓璨也懶得掙紮了,自我安慰道有樓琰在應該沒事吧,于是佯裝沒好氣地揉了揉樓琰的小腦袋,說:“那看你今晚的表現吧。”
樓琰于是知道,他璨哥已經答應了。
葉總監今天一整天表情都挺嚴肅,散發的氣場也挺“藍”的,雖然工作上還是非常認真,雖然和大家說話時也仍然溫和得體,但……就是缺了點什麼,導緻大家都有點不太敢跟他說話。本來他那天突然請假,第二天又說生病,大家還都挺擔心的,但回來後不管是狀态還是心情看着都還不錯,大家便以為之前的事情解決了,今天這又是怎麼了?哎,看來真是為情所困了。
[哥!璨哥答應明天跟我一起去陪你上班诶~~我棒不棒?!]
[哥~你今天幾點下班呀?我今晚要和你們一起吃夜宵~~]
葉楊看着樓琰發來的這兩條微信消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盡管他今天早上小小地“懲罰”了樓璨一下,但他其實并不是因為被笑話被看熱鬧生氣,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不懂,想破頭皮也沒想明白,樓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不是他自己想低調的嗎?極緻的安靜,不是他自己說的嗎?所以這一出又是為什麼呢?想以這種方式讓我自己回去嗎?那也太愚蠢了吧?明明有那麼多更好的方法。
他越來越搞不懂樓璨,也越來越茫然、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昨天對路莫遲他們說什麼就差确定關系、聖誕表白什麼的,隻不過是想讓他們放心罷了。他甚至開始反省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那麼卑微地做舔狗、做小醜,圖什麼呢?有意思嗎?人生短短幾十年,為什麼不選擇輕松快活地活呢?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人生哲學嗎?有錯嗎?是過去那麼些年活得太爽了想找點虐受嗎?是有多想不開?
而且,那個家夥,應該很困擾吧?都被逼得那樣自黑了。差點把我搞死,呵,這種傳聞出現在那個家夥身上,倒是沒人會懷疑的。
要不,算了吧,誰這輩子還不得情場失意個一兩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原本都已經喪氣地這樣想了,但……
明天?那就先看看明天吧,畢竟都答應樓琰了不是?
啊,不對,還有今晚。
[小叔子真棒!那我今晚盡量早點回去,出發了跟你說。]他回道。
樓滄海的書房内,樓滄海和樓明理一前一後走進來後,樓明理輕輕關上了門。
“爸,這是您要的葉楊的資料。”
樓明理恭敬地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他爸後,在他爸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