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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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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取的是春意盎然之景,窗開簾動,似有清風徐來;再對着緊身胸衣上面的花朵上點一隻翩跹而落的蝶,就仿佛人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生氣一般,一切都顯得那麼合适。

顧問行問:“納蘭公子,你可是畫好了?不再想往上面添字了?”

容若道:“畫好了,沒有可以增補的地方了。”

顧問行叫來兩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倆把納蘭公子改過之後的畫作挂起來就挂在如意館中最顯眼的地方,萬歲爺侯着看呢!”

館長劉佳喀隆被顧公公的話吓了一跳,也不管皇帝是真來了還是沒來了,隻率着衆畫師一并迎出了館外,對着空無一人的大道高喊:“臣等恭迎萬歲爺聖駕!”

還好是沒有白擺陣一場。

康熙皇帝從側面走了出來,一并走在左右的,是禦前侍衛曹寅和暫時被“軟禁”了半晌的禹之鼎。

康熙皇帝走進去的時候,樸爾普正好到達。

樸爾普給少年天子請禮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皇帝并沒有正眼看館中的任何人一眼,也沒有理會樸爾普,隻指着畫中的女子問:“顧總管,這畫中的女子是誰?”

顧問行向樸爾普遞了一個眼色,樸爾普忙道:“是小女雲辭。待字閨中。”

康熙皇帝好似刻意整蠱納蘭、想要搞得納蘭不知所措一般,大聲道:

“好,朕看這畫中美人跟翩翩公子頗是般配,等日後請了皇祖母的準,就将官氏指給納蘭容若吧。”

不等納蘭容若有所反應,樸爾普就對康熙皇帝叩了個頭:“臣謝皇上隆恩!”

禹之鼎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了,直接走到了康熙皇帝面前,耿言道:“臣以為皇上的決策甚為不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比起一無家勢二無人脈的禹之鼎,樸爾普當然是希望納蘭容若當自己的乘龍快婿,于是他指着禹之鼎怒道:

“禹畫師你這叫什麼話?君無戲言,小女雲辭将來要嫁的夫君是明珠家的公子,而不是你!”

禹之鼎本想慷慨激昂地把自己對官雲辭的愛慕之情給說出來,卻不想康熙皇帝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也就隻能咬着嘴唇做了罷。

康熙皇帝招手叫納蘭上前,問:“納蘭容若,朕不是叫你給畫作題字嗎?你怎麼一字不寫?”

容若應道:“回皇上話,臣未見過有誰在西洋畫上面題字,也未曾聽聞過西洋畫有題字的先例,故而不想做一個多此一舉之人,惹後世笑話。”

“如果朕就是要你來破這個先例呢?”康熙皇帝施壓道,“你是抗旨還是遵旨?”

容若鎮定道:“在臣眼中,在帝師南懷仁眼中,當今聖上是位明君,明君不會苛令臣子做贻笑大方之事。”

康熙皇帝心中一震,他是尊敬老師南懷仁的,要是南懷仁知道他做出了“下令給西洋畫題字”的荒唐事,可不就是丢臉丢大了嗎?丢的不但是自己的臉,更是大清的臉。

“好——”康熙皇帝不再固執己見,“納蘭,朕不再勉強你。”

“臣謝皇上開明。”

康熙皇帝窮追不舍:“那你看,這幅畫應該如何處置?”

正當大家都以為納蘭會說“交由如意館綜合諸方意見之後,再做定奪和回禀皇上”的時候,卻從他口中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臣以為,畫作應當讓樸爾普大人帶回府上去,交給雲辭格格處理。”

禹之鼎在心裡,暗暗為納蘭叫了一聲:“好!”

康熙皇帝叫曹寅去把畫作拿下來,又問了納蘭一句:“你還有别的話要說嗎?”

“有。”納蘭幫着摯友道,“臣請求皇上收回去找太皇太後指婚的兒戲之言,臣受不起皇上的沖動之想、也不想誤了雲辭格格的終身大事。”

禹之鼎向納蘭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心中不盡道謝。

康熙皇帝有意對樸爾普道:“納蘭容若說他不滿朕的指婚,你有何想法?直說無妨。”

樸爾普隻當這位未來女婿是在故作謙遜與推脫,倒也沒有一絲生氣,隻平和地回應皇帝道:“孩子們都還小,臣願意叫小女收心等待,到了成婚之日,就是見證皇上有先見之明之時啊!”

這話聽得康熙皇帝舒心,他朗朗一笑,“曹寅,你還不快點把畫像拿到一等公的手裡去?”

曹寅迅速地看了納蘭和禹之鼎,才對康熙皇帝的命令照辦。

樸爾普接過畫像,自然又是對康熙皇帝一聲大謝。

*

等到心滿意足地從如意館當中出來了,康熙皇帝聽見顧問行在耳邊問:

“萬歲爺方才對納蘭公子的一言一行,可都是帶着本意的?萬歲爺真的想求慈甯宮的老祖宗來為納蘭公子的婚事做主嗎?”

康熙皇帝不以為然道:“朕不過是随便說說而已,你替納蘭着什麼急?”

“奴才隻怕樸爾普将萬歲爺的話當了真,無論多久,都願意叫女兒等着這樁親事啊!”

康熙皇帝笑了幾聲,道:

“顧總管你不想想:官氏格格生動活潑、愛極了西洋文化,是個玲珑剔透的女子;納蘭沉穩無挑、擅詞入骨骨帶蘭香,是個從古書之中走出來的謙謙君子,這二人如何能夠走到一起去?”

顧問行沒有接話,而是一路沉默地跟着康熙皇帝回到了養心殿。

過後,康熙皇帝也沒有别的吩咐,隻打發了閑雜人等都出去,自己獨自看書。

顧問行卻在關上養心殿的大門的一瞬間,在心中喃喃道:“樸爾普大人,奴才隻怕雲辭格格的婚事,要從長計議了呀!”

*

如意館内的一處安靜之所。

容若、曹寅、禹之鼎三人圍爐而坐。

“我總覺得今日之事哪裡不對勁,這會兒想明白了。”

曹寅問:“納蘭,你想明白什麼了?”

容若給圍爐鐵網上面的年糕翻了個身,有條理道:

“我們仨,包括皇上在内,都步步陷入了顧問行和樸爾普精心設計的棋局裡。我猜應是顧問行刻意先向皇上提了禹兄你會了西洋畫之事,又旁敲側擊讓皇上蒙生了讓我給西洋畫題字的離譜想法。”

“等到了我交差之日,顧問行先一步支開了禹兄你,再弄了一個混雜了你的半成品和别的畫作的書缸到我面前來,要我挑畫題字。”

禹之鼎問:“納蘭,你為何不自己挑,非要叫顧總管來挑?”

容若明辨是非道:“因為我知道自己入局了,即便是打破,也沒法一下子走出來。”

“入局?”禹之鼎不解,“此話怎講?”

“顧總管說漏了嘴,說書缸裡面混有南懷仁南大人的畫。而我卻知道,南懷仁掌管欽天監且擔任帝師,所長是制造觀星儀器和向皇上傳授《幾何原本》,他不會畫畫。如此,又怎會有南懷仁的‘畫作’混入如意館中?”

聽容若說完,禹之鼎開悟道:“我懂了,就是說無論是納蘭你挑還是顧總管挑,到最後會被拿出來做文章的畫作,都是那幅我未畫完的雲辭格格的半身像,是吧?”

“嗯。”容若點頭,“我想書缸之中存放之物,除了禹兄你的半成品之外,全是空白的卷軸。即便是我挑了空白的出來,顧總管也會自作主張來替我做出‘正确’選擇。”

禹之鼎問:“那顧總管為什麼要這樣做?”

“禹兄,你别生氣,我想是因為樸爾普知道了雲辭格格的心思,不許她對你再生好感的緣故,所以叫了顧總管出謀劃策。”

“我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納蘭你又不會奪我所愛。樸爾普看不上我就看不上我,雲辭格格不屈從于家族勢力就好。”

“那我就繼續往下說了——”

“好。”

“顧問行之所以跟樸爾普一起聯手策劃這出戲,無非是想引導皇上促成我跟雲辭格格的姻緣。我琢磨畫的時候,顧問行叫人去請樸爾普來如意館看我發揮,也在計劃之中,目的是——好讓樸爾普上演一場跟皇上同時到館的巧合,光明正大地接受皇上的恩惠。”

“其實不可說是恩惠,而是好幾出荒唐之舉換來的君無戲言。”

“我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皇上還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他回養心殿後能不能把事件的前因後果都想明白。”

“好是狡猾的二人!”曹寅氣道,“為了達到目的,連皇上都敢利用。”

“我就不在館中久留了。”容若起身,“阿瑪還在家中等着我回去,我怕他等的着急,先行告辭。”

“可是——”禹之鼎替容若為難,“今日之事件件要緊,涉及皇上的個人英明、涉及八旗親貴的門第顔面、涉及官宦勾結的欺君誤國之罪,你要如何向明珠大人說?”

“我會滴水不漏地說,禹兄曹寅,你倆放心。”

【注1】納蘭性德詞作《南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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