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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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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十指緊扣,放在膝蓋上。

“公子處在家教森嚴的府邸裡嗎?”

“不算是,阿瑪和額娘待我很好,好到我隻能以完美無缺來回報。”

“人無完人,哪能不犯錯?”

“我想,不犯錯跟讓人挑不出錯,是一樣的意思。”

“難怪我覺得,在公子你身上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

“真的嗎?我怕冷這一點,你也不挑?”

“一年冬天隻有一季,身邊有知己陪着的話,就不冷了。”

見容若起身,沈宛問:“那公子回去的晚了,打算怎麼跟爹娘說?”

“我想想。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家之前總能想出合适的話來。”

送容若到馬車邊,沈宛理了理他的鬥篷,珍重道:“公子一路順風。”

容若對她點了一下頭,踏入了馬車的簾室中。

*

明月初升,街頭的一個館子裡,禹之鼎和官雲辭正坐在一起吃羊肉大蔥餡兒的馄饨。

今晚雲辭沒有穿西洋衣裙,而是以一副正常的滿清女子的打扮出現在心上人面前。禹之鼎也沒有穿相應品階的官服,而是一過了在如意館中的坐班時間,就迅速換了便服去見雲辭格格。

倆人都覺得街頭的小吃要比宮内配給的份例之食材也合胃口,所以幾乎是以一樣的速度把馄饨吃完的。

從館子裡出來,禹之鼎對雲辭道:“我出身貧寒,憑借畫技得到明珠大人的引薦,進入朝廷奉職之後,又通過了内部考試,得到了皇上的欽點,成了禦用畫師。我跟明珠大人的公子容若是好友,覺得謝他跟謝他的父親是一樣的。”

“哦?”雲辭奇道,“你拿了什麼謝納蘭公子?”

“我帶容若到街頭的包子鋪吃飯。我住的是皇上安排的官舍,沒有什麼錢,能請得起客的地方,也就隻有民間的攤子了。”

“可是,朝中人人知道:明府氣派,明珠有錢,納蘭公子高雅。”雲辭像是預測到有什麼事發生一般,“你就算是拿一幅畫去明府酬謝,也比帶納蘭公子去食人間煙火好啊!”

“當時我不知道明府的背景和容若的性情,隻把明珠大人當恩人,把容若當朋友,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了。結果——”

“結果怎麼樣?”

禹之鼎窘迫道:“結果容若剛坐下,包子鋪的老闆就對着我一陣誇,說禹之鼎出息了,不但能在皇上身邊奉職而且結交上了氣度不凡的貴公子,簡直是讓小攤蓬荜生輝。我是老闆的熟客,自然是熟悉他的風格,我正想跟容若解釋,沒想到——”

雲辭緊張問:“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老闆竟然拿出搭在肩上的抹布來擦筷子,然後把擦好後筷子遞給容若。”

雲辭打斷道:“明珠要是知道這事,能把你和包子鋪老闆一并抓起來打闆子你信不信?納蘭公子是明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珍寶,平日裡錦衣玉食,哪能受得了被反複用的抹布擦過的筷子?”

禹之鼎細細回憶道:

“容若伸出雙手從老闆手中接過油乎乎的筷子了,他像是道别具一格的風景線似的,聲線溫潤地向老闆道了謝。”

“等老闆轉身忙活别的事情以後,容若對我道:‘身在市井之中,就要做個市井之人,所以我不覺得自己哪裡被老闆冒犯了。隻怪自己這一身華服和與生俱來的氣質——拉開了煙火味與尊貴感之間的距離,讓禹兄你以為我會介意。’容若說他不介意,下次我邀他出來,他還是會應邀。”

雲辭聽完,神情呆然。

“我說的都是真的,《明珠家事》裡面有沒有記載、或是換了什麼方式來記載,我就不知道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把容若當成真朋友了。”

雲辭開玩笑道:“禹畫師,你長進了,初次帶納蘭公子外出吃飯去的是街邊攤子,初次帶我吃飯去的是街邊館子。”

“雲辭格格,等我攢夠了錢,”禹之鼎期待道,“我們一起去海的對岸吃西餐好不好?”

“好啊,一言為定。”

“那今晚是不是就此分别?前面就是你家了。”

雲辭不舍地一點頭,正要跟禹之鼎揮手告别,回瓜爾佳府裡去。

忽然,從府裡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來。

*

随着那個身影的走近,雲辭在禹之鼎耳邊道:“你記得吧?我跟你說過,我的曾祖父是費英東。”

“記得。”

禹之鼎其實想告訴雲辭:情到深處,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那是鳌拜。”雲辭用眼神對禹之鼎暗示道,“鳌拜是費英東的親侄子,都是我們瓜爾佳氏一族的人。”

“這麼晚了,鳌拜去你家做什麼?”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

雲辭本想叫禹之鼎快走,自己也避開鳌拜、從後門回家的。

卻沒想到鳌拜直向這邊走來,自己和禹之鼎已經沒有了閃躲的機會。

鳌拜開門見山道:“本官沒有帶别人一同,而是獨自來此見你阿瑪的。”

“鳌拜大人來府自然有鳌拜大人的用意,雲辭不便多問。”

鳌拜說話直接:“你阿瑪想把你嫁給納蘭容若是好事,來日方長,沒有叫你馬上嫁,你知道是為何嗎?”

“雲辭知道。鳌拜大人你在鏟除攝政王多爾衮的過程中,出過不少力,照理說應對跟多爾衮走得近的納蘭氏一族的人無好感。隻是輔政大臣索尼已死,其子索額圖在朝中處處與你作對,你為了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就想要借助納蘭明珠來牽制索額圖,所以你想讓雲辭跟納蘭容若喜結良緣,好令納蘭氏站在瓜爾佳氏這一邊。”

見雲辭說到了點子上,鳌拜問她:“你是我的堂侄女,嫁給納蘭容若也是風風光光,你對此就沒有過任何期待嗎?”

“雲辭不怕告訴鳌拜大人,這輩子雲辭隻想嫁一個人,那就是此刻就在我身邊的畫師禹之鼎。”

鳌拜挑眉問:“你嫁給禹之鼎,能夠瓜爾佳氏一族帶來什麼好處?”

雲辭直對上了鳌拜的眼神,不屈道:“遠離氏族紛争和拉攏,不成為朝廷派閥鬥争的犧牲品就是最大的好處。”

“你怎麼能有氣魄說出這種話?”鳌拜一甩手,強硬道,“八旗格格的婚事,從來沒有自己做主的先例。”

“鳌拜大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納蘭明珠隻忠于皇帝,他會暫且跟索額圖放下私人恩怨,聯手扳倒你嗎?皇權集中,最大的受益者不正是那對曾經的死對頭嗎?分和有時,再鬥不遲。”

“你的意思是:不管本官拉攏哪一派勢力,都終将敗于皇帝手下嗎?”

“将我嫁給納蘭容若不一定能讓鳌拜大人得到明珠的支持,但是善待納蘭容若卻沒準能讓他在日後救鳌拜大人你一命。雲辭言盡于此,請鳌拜大人斟酌。”

“雲辭,你是個聰慧的女子。”鳌拜對自己堂侄女一贊,“利益關系也好、後賜姻緣也罷,納蘭家要是沒有娶到你,是他們的損失。”

“請鳌拜大人在禹畫師面前收回這句話。”

“本官不是在亂下定論,而是看透了一點:也許你不是納蘭容若娶的第一個女人,但總有一天,在變幻莫測的時局的無力扭轉下,你會成為他的女人。”

“雲辭,從來都不願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請鳌拜大人不要再說了。”

“你好好想想吧,想想本官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

鳌拜走後,雲辭跟禹之鼎來到了瓜爾佳府邸側面的一棵大樹下。

“女兒家的婚事,總是跟政治利益聯系在一起。”禹之鼎遺憾道,“相反你看我,就跟是個孤兒似的,什麼時候娶妻、該娶誰,沒有誰會在意、也沒有誰會刻意安排,當真是渺小。”

雲辭勸道:“禹畫師,繪畫是需要積累和時間沉澱的事,跟詩人詞人的‘一語驚天下’大不相同。所以你别把自己的才能小看了去,以為自己的人身大事沒法被父母或時局左右,就是學識和名氣不夠。”

“雲辭,漢人有一句話,說的是:家在才能人在,人在才長久。鳌拜是瓜爾佳氏的族人,他一倒和他一死,前後區别可就大了。所以咱倆要一起想想辦法才是,不能讓皇帝把鳌拜和瓜爾佳氏一族鏟除的太徹底。”

聽到“咱倆”二字,雲辭心裡掠過一股暖流。

禹之鼎對她的的心意和專情,由此可見一斑。

禹之鼎真摯道:“既要讓皇帝有面子、有成果地收回權力,又要讓鳌拜倒而不死,還要讓我一家不受到牽連,雖難,但我願意與你一起迎難而上。”

盡管雲辭在心裡有自己的籌謀,不會置阿瑪樸爾普和家裡上下百口人的性命于不顧,可她還是樂觀地跟心上人說了句笑:

“我可想好了一個下策,萬一你我都受不了朝中的權力鬥争之險和黨閥分立之實,最好的抽身而退之法:就是買兩張船票,一并到西洋去度過以後的人生。”

“啊?”禹之鼎不忘大義,“你我要是幹幹脆脆地走了,皇上和容若,你阿瑪和你恩師南懷仁怎麼辦?”

雲辭露出一笑,“我知禹畫師你不是個自私之人,所以我也會做一個識時局和能破局的女子,我跟你,永遠在一塊。”

“禹畫師你該回官舍去了,不是有門禁時間嗎?錯過了,你就得翻牆,你翻牆的功夫要是半調子,被守衛的官兵們發現了,還不得領罰?”

禹之鼎聽笑了:“哪有你這樣給我出主意的?”

雲辭認真道:“你要是會輕功,倒也是不必翻牆了。”

“這不還趕得上嗎?”

禹之鼎說完自己,又想到了别人:

“哦對了,不知道容若回家沒有?我聽曹寅說:容若連着幾天去林子,等一個不一定能等到的人,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回事。”

雲辭建議:“禹畫師你要不繞個道,去納蘭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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