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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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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府。

聽見侍女來傳“納蘭公子回來了”的消息之後,惠兒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因為擔心伯父明珠會責備表兄幾句,所以她連忙就往伯父所在的地方去了。

“阿瑪從來沒想過你會不打招呼晚歸。”明珠盡可能讓自己的口氣不那麼嚴厲,“幸好是皇上沒有忽然召你進宮,不然你叫阿瑪怎麼回話?怎麼交待?”

容若道:“兒貪看落雪,就在林子裡坐久了,忘卻了時間。”

“落雪哪裡不能看?”明珠反問,“你要是愛看,阿瑪明日就叫人在府中新造了一個亭子出來,專門供你消遣。”

“阿瑪不可,府上忽然興工事,朝中難免會出揣測之音。更何況,兒看雪的興緻,也不在于亭子上。”

“你倒是能說出幾番道理來。”明珠叫了容若起身,招了招手,“坐到阿瑪身邊來。”

“你老實說,今夜你去了哪裡?跟誰一起過夜?”明珠半皺眉,“你向來知分寸,不會做不合規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了?莫不是被誰威脅了,是索額圖的索黨之人嗎?”

“不是,兒當真隻是在府外看雪。”

言多必失,所以容若沒有細道。

惠兒上前解圍道:

“伯父,惠兒見表兄一身冰涼,臉色和指尖微白,應是在林間凍久了的緣故,沒有見謊。表兄心思細膩,最易融情入景貪看忘時,難免不覺天色已晚,回來的遲一些也是有的。不如許了表兄回房,讓他先暖暖身子吧?”

明珠看着容若,的确是一幅受凍後堅忍模樣,不由得覺得惠兒的話有道理,就對她囑咐道:

“我會吩咐下去,叫下人們燒好沐浴的熱水,熬好祛寒的姜棗茶,到時候惠兒你在容若身邊陪着,叫他喝了姜棗茶後再就寝。”

惠兒細心道:“惠兒明白。”

從明珠的房間出來,惠兒扶着容若往房間走。

容若松下繃緊的一根弦,道:“惹阿瑪和惠兒你擔心,是我不好。此刻我的确是冷,隻怕是再在阿瑪身邊多呆一刻,身子就熬不住了。”

“表兄再忍一忍,馬上就到房間了。”惠兒加快了步子,“表兄的寒症需要發汗才能解,伯父所說的泡澡之法無用。所以惠兒會叫人多拿些被褥和暖炭過來,給表兄催汗。”

“我不怪阿瑪不知,是我自己有意瞞着不叫他知。”容若露出苦笑,“我會先飲姜棗茶,再擁被發汗。”

“今晚惠兒會一直陪着表兄。”

“有惠兒在,我很安心。”

容若沒對惠兒說謝,因為他知道,惠兒需要的并不是一句謝,而是他的病盡快好起來、徹底好起來。

他珍惜像惠兒這樣的女子,可是又深知在這個冬天結束之後,二人就要離别:她,會成為玄烨的妃子;自己,仍舊是玄烨的臣子。

*

幾日後,曹寅和禹之鼎一并到明府看望容若。

煮茗聞香,共賞瓶中花,莫論窗外雪紛紛。

錦衾生暖,傍得全身溫,同聚一室話津津。

容若問:“曹寅,我寫的洋箋,皇上親眼看過沒有?”

曹寅如實道:“我原本是想拿給皇上看的,可是我一想,不對呀!萬一皇上把你寫的‘君臣之情’硬說成是‘男女之情’,又重提給你指婚之事,那可怎麼好?”

容若神情一顫:“啊?”

曹寅吃了一口金乳酥,道:“我又想着納蘭你的作品也不能浪費,就帶到字畫店去送給周老闆珍藏了。”

容若故意問:“你可知道那個洋箋到了誰手裡?”

曹寅一怔,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下意識地反應:“周老闆把你給賣了?”

“周老闆賣納蘭做什麼?”禹之鼎忍不住笑。

曹寅用絲帕一擦手,然後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道:“我是說,納蘭你怎麼猜到洋箋不在周老闆那裡了?”

“巧合。”容若相信天意,“洋箋被那位漢人女子拿去了,就是曹寅你第一次帶我去字畫店時,碰見的那個女子。”

禹之鼎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跟她在樹林裡見面,一起踩雪聽雪,坐在溫泉邊看雪。”

容若說得簡單,卻回味無窮。

“實不相瞞,同一天晚上,我約見雲辭格格之後,在她家門口碰見了鳌拜大人。分别之後,我沒有直接回官舍,而是悄悄前去明府探容若你的情況,結果我爬到了樹上,見你被你表妹扶着回房,就知道你定是見到了相見的人,才會被凍的身子不适,沒敢前去打擾你休息。”

“禹兄你會爬樹?”

盡管覺得自己弄錯了重點,容若還是這麼問。

“是啊,我生在田舍之中,打小就是個什麼活都幹、什麼書都看、什麼技能都懂的人。”

“以後跟洋人打交道……也會?”

“會。”禹之鼎悄聲道,“我在偷看皇上書房裡的洋書,對照着譯文看。”

曹寅的一番話,把那二人拉回了現實:

“納蘭,禹兄,你倆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啊!一個是喜歡上了八旗親貴當中最離譜的雲辭格格,另一個是對來路不明的民間女子抱有好感,還是我曹寅最理智,至今未陷入情關。”

禹之鼎問:“雲辭哪兒離譜了?”

“這離譜不是我定義的,而是你要看形勢啊!”曹寅鄭重其事道,“她身份特殊,是鳌拜大人的堂侄女,沒錯吧?她對西洋文化不止是喜歡,而是崇尚,日後能否為保守勢力容得下,還是個未知數。何況……她跟納蘭,唉。”

曹寅說不下去,皇上雖然沒去孝莊太後面前提那樁姻緣,但是那日如意館之中發生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孝莊太後耳中,她的意思是:觀望,除非能給納蘭公子挑個比雲辭更好的女子。

禹之鼎堅信道:“雲辭跟納蘭沒什麼,即便是有,也是别人的牽強附會。”

容若應了一聲:“嗯。”

“我可是把你倆當兄弟才說這些的。”曹寅湊近到容若和禹之鼎面前,“感情之事不是朝堂之事,前者細水長流剪不斷理還亂,後者當機立斷一斬分黑白。”

“那就談論朝堂之事好了。”容若道,“曹寅你跟皇上走得近,皇上最近有什麼動作?”

曹寅道:“孝莊太後想借助你阿瑪的力量來訓練精幹的八旗子弟,好暗中布局一切以相助皇上擒賊。可是皇上偏要自己做安排,想靠自己一個人的本事把鳌拜拿下,為此還跟孝莊太後鬧了矛盾,幾日未去慈甯宮請安了。”

容若思量道:“這還真不能勸。”

“不能勸嗎?”曹寅問,“還是不好勸?”

“皇上急着立功來證明自己的能耐,所以誰勸他聽皇祖母的話、就是誰踩在了他的火藥口上。得想個法子,讓皇上不那麼執拗才行。”

“皇上其實想見你。”曹寅對容若道,“隻是因為‘畫作題字’一事,他擱不下自己的臉面來向你承認不是,才把你撂在一邊,不叫你入宮陪伴。”

“這我都知道,恰好我也需要這麼一段時間來養身子,皇上不見我就不見吧。”

容若飲了半碗燕窩羹,道:

“曹寅,孝莊太後那頭還要勞你多去走動,你代我跟老祖宗說:‘納蘭向着太皇太後,也甘願為皇上效力。阿瑪沒有懈怠肩負的任務,擒賊之事,計日程功。’皇上任性氣盛,我們三個做近臣的,不能明着獻策為皇上分憂、讓皇上誤以為自己的才幹被我們小看,但是我們仨總得讓孝莊太後少操心和放心吧?”

容若露出一個“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微笑,繼續道:

“所以為今之計,是先讓孝莊太後舒心,再讓皇上靜心。等皇上自己靜心想明白‘擒拿鳌拜’一事,光靠他自己辦不成的時候,他就懂得皇祖母的用心良苦了。”

曹寅不解:“納蘭,皇上如此冷落你、較勁你,你為什麼還願意為他好?”

容若簡約道:“為國,盡忠;為君,盡責;為父,盡孝。”

“你——”曹寅忍不住問,“就不為自己考慮嗎?”

容若輕道:“我很好,真的很好。”

茶飲盡,空盞留餘香,淺迹出詩情。

食吃罷,盤碗空且淨,淡香牽人事。

容若送兩位好友離府,才站在家門外跟他倆揮手道别,就聽見了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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