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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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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畫師禹之鼎都對同桌的賓客們道:“在下正是明珠大人舉薦之人,如今在如意館坐班且有幸成為皇上的禦用畫師,一切多虧明珠大人慧眼。在下算是明黨之人,但是在下可以作證,明珠大人沒有叫我孝敬過銀子,也沒有要求我回報他、為他做事。”

另一桌,亦是有人道:“我追随明珠大人,非因明珠大人的勢力,而是佩服明珠大人的官場才幹和納蘭公子的無挑為人、真才實學。誰要是敢說納蘭父子唯利是圖、狡猾奸詐,我頭一個不服。”

*

一片議論聲中,容若對于成龍呵責道:

“我設計的亭子名叫‘渌水’,你給我送了一碗‘露水’過來,動作當真是了得啊!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敢拿‘露水易逝’來咒我早死,膽子倒是不小。”

在于成龍有所反應之前,容若從管家手裡拿過那隻裝了露水的碗,用力往地上一摔,随着一聲大響,器裂水濺,驚煞衆人。

顧問行第一次見這個名場面,心想:

萬歲爺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認同公子?在乎公子?還是單純地覺得公子不可思議?

總歸萬歲爺是能夠體會到公子心裡壓着一口氣、堵的慌吧?不然像公子這麼好脾氣的人,也不會這般忍無可忍、擲地有聲。

“你闖到我家來,接下來想向皇上彈劾什麼?”

容若目光冷冽,逼問于成龍:“明珠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賣官鬻爵?還是納蘭性德沽名釣譽、恃寵而驕、左右聖心?”

“你以為明珠掌管刑部,就沒人能審敢審納蘭父子是嗎?”于成龍直直地對上了那份清冷目光,“嚴刑鐵證之下,必定審到納蘭父子百口莫辯、俯首畫押為止!”

“好一句嚴刑鐵證,原來于大人平時就是這樣辦案的。”容若諷刺而笑,“隻可惜于大人人如其姓,愚不可及。”

于成龍怒:“你敢堂堂羞辱我?”

“有何不敢?羞辱算輕。”

容若當衆道:

“你所羅列的罪名,納蘭父子認與不認有别嗎?關鍵是皇上不能認。明珠是效力君前的重臣、納蘭性德是陪伴君旁的側臣,到頭來,這對父子竟然劣迹斑斑、颠倒黑白、禍國殃民,新親政的皇上臉面何在?大清的吏治和朝綱何在?”

“于大人,你是想讓大清的史冊,在康熙皇帝親政的關鍵之年,就大大記錄上‘昏君’二字和‘用人不賢’四字嗎?”

“公子好厲害的話術!”雲辭驚贊道,“這下子,于成龍想要彈劾納蘭父子的一切欲加之罪,都自然不攻自破、煙消雲散了。”

“是啊!”禹之鼎也有同感,“我就知道,于成龍不是容若的對手。”

“聽着真是解氣。”曹寅道,“容若格局太大,保住皇上和大清的顔面。”

“原是如此。”禹之鼎一拍腦袋,“原來這次鬥争,不僅僅是納蘭父子和廉吏于成龍之間的事,更是關乎天子的威望和評價啊!”

“接下來更精彩。”曹寅目光一側,“有的看——”

于成龍啞口無言。

容若繞過一地的瓷碗碎片,來到明珠身邊站着。

這對父子此時表現出來的氣場,令衆人都為之震懾,就别提于成龍本人了。

一陣冷風穿堂而入,容若冷而忍。

“于大人,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剛正清廉,卻把這一身的名聲建立在打擊上級官僚和不讓上級官僚好過上面,有勇無謀;你的的确确不怕死,卻把揚名立萬的方式建立在踩倒既定目标和報複既定目标上面,匹夫之見。”

“容若讀遍史書,隻記下和辯解過‘佞臣亡國’之說,卻從未見識過我大清當下的‘廉吏禍君’之談,于大人,你是不是要開個頭做我大清的千古罪人,把盛世明君康熙皇帝的尊嚴和名聲扼殺在親政之始?”

于成龍怒目圓瞪,指着納蘭父子,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偏偏如喉梗刺,罵不出一句話來。

想着自己這一次又輸了,與其再這麼耗下去成為衆人的笑柄,還不如抽身而退,于成龍就憤然甩袖,轉身欲離。

卻不想被長公子一喝。

容若的聲音,比飄雪比渾身更冷:

“于大人,你以為沒有我跟阿瑪的點頭,你走的出明府嗎?”

“你把我、明珠、明府當成了什麼,一對可以随随便便對付的父子?一處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鬧就鬧的地方?”

于成龍無視長公子的話,執意走自己的路,連頭都不回。

這下子徹底把明珠挑釁到了極點,衆人隻見:

明珠對着那半途風雪之中的廉吏怒斥一聲:“你連我兒子的話都敢當作耳旁風?來人——”

于成龍猛一轉身:“明珠,你敢!”

“給本官把于成龍拿下!”

明珠一邊下令一邊道:“押到宮裡面去,直接給皇上回話,就說:于成龍不止在日常當中妨礙明珠執行朝廷公務,而且對明珠長子惡禮相送、隐喻咒言。一切交由皇上定奪。”

顧問行打算跟押着于成龍的兵士們一同回宮,把今日自己的所聞所見、一字不差一言不假地回禀給康熙皇帝。

“于大人,大清的天子可是位明君。你自己自重吧!”

“明珠父子是天子的奴才,是朝廷的走狗!”于成龍罵罵咧咧,“這個宅子,這個渌水亭,沒有一處是清白而建……”

“納蘭家的一亭一池、一磚一瓦、一樹一花,用不着你來揣測來由。”顧問行一揮手,“跟着我回宮向萬歲爺交待去吧!”

于成龍大喊:“我是清官!我不必怕天子……”

明珠冷笑:“于成龍,你不會認為:所謂的廉吏和青天,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就能當下去和受萬民稱贊的吧?”

于成龍七竅生煙,“你的意思是你跟你兒子無時無刻、都能用卑劣的手段扳倒我?”

“阿瑪已經明示,容若已經言盡,盼着于大人以大清為重、以百姓為念,而不是為了‘清廉’二字,本末倒置,把心術用在了‘攬名聲’三個字上。”

說罷,容若對顧問行行禮道:“今日之事,有勞顧總管。”

*

等到于成龍徹底消失,地上的碎片和水漬都被清理幹淨後,生日場子恢複了常态。

明珠身側,容若對衆賓客謙虛道:“成德生日,誠謝諸位前來同聚同合,乘遇波瀾,盛淆好惡,承蒙諸位在席不棄。”

側面桌子邊,雲辭道:“公子連用五個‘成’字,甚妙。“

禹之鼎道:“這些話,從容若口中說出,感覺就是跟别人不一樣。“

“公子的意思,大概是想讓衆賓客清楚:于成龍來鬧,當公事看,就是明索黨争的朝堂外之鬥,畢竟沒有索額圖的煽動和撐腰,于成龍也不敢這麼狂;當日常瑣事看,無賴不知天高地厚,連富家公子都敢惹,不會有好果子吃。”

禹之鼎問:“那要是當私事看呢?”

“哪有什麼私事?”雲辭笑着給禹之鼎舀了一勺小火爐溫着的海鮮湯,意味深長道,“連明珠家事都說不上。”

*

夜幕時分,容若泡在溫水中。

要是在夏天,浴室裡會備長公子喜歡的、從渌水池裡新摘的荷花,供長公子賞看。隻是如今在冷冬,浴室裡隻擺放幾個長公子尋來的石頭,下人們也不知道長公子看那些石頭時,心裡在想什麼。

“從早至今,沒吃任何東西,袖雲你去幫我拿一個蘋果來。”

“是。”

“處在真正的閑暇時光當中時,公子就顯得特别純粹。”

袖雲微笑地在一旁,看着在溫水中吃蘋果的容若。

“嗯……其實不太敢再去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不然傷心傷神啊!讓自己好好地緩松心情和卸下疲憊之後,穿上喜歡的便服,在燈下好好欣賞禹畫師的畫和雲辭格格贈送的藍寶石,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阿瑪和額娘的房中收獲自己盼着的、意義不一樣的生日賀禮,這一天就該結束了。”

“請公子的意思,渌水亭沾染了于成龍的俗氣和印迹,明日可要袖雲親自去打掃?”

“我與你一同。”容若和善看侍女,“渌水亭要煥然一新,朝廷的吏治也要吐故納新。”

“公子高見,經過今日之事,以于成龍為下手點,皇上必定能夠在用人上大大順自己的心意,無人會逆聖意去做第二個于成龍。”

“身邊有可以聊時局、聊朝中局勢的侍女,我覺得自己有福氣。”

“袖雲自以為老爺說得無錯:除了插花遜色以外,任何事都是能為公子做得來和聊得來的。”

“後天我跟阿瑪一起去慈甯宮向太皇太後請回納蘭家的素佩,你說有些話能不能直說?”

“照袖雲看,太皇太後在乎的永遠是皇上和大清江山。公子直說的話要是事關天下大勢,她自然是喜;反之,公子要是說了凡夫俗子的請諒之言或是等閑之輩的無聊之言,她自然是不喜。隻是,一些規矩上話,公子也要顧及老爺的感受、對太皇太後說出口才是。”

“嗯。”容若問她,“為什麼說話比寫文章還累?”

“詞有曲調可填、詩有格律可塑,話術嘛……不都是考一個臨場應變嗎?”

袖雲用一個玉盤接過蘋果核,馬上遞軟帕給公子擦手。

“飽了,也暖了。袖雲,更衣回房。”

“是公子。”

“明早我想吃芙蓉酥【注1】,交待廚房先備着。還要飲紅豆陳皮甜湯。這兩樣就夠了。”

“是。”

【注1】

史實:“芙蓉酥”對納蘭性德而言,是有深意的。

這個點心到底是什麼?公子為什麼吃這個?為什麼公子的浴室:夏日備從渌水亭新摘的荷花,冬日擺放奇石?答案: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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