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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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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容若被明珠叫到房中。

桌上,擺放着兩樣的東西,看樣子是剛剛送來的。

明珠道:“内閣學士徐乾學,遣人送來了我喜歡的名家的字畫和适合你閱讀的古抄本十二卷。如何,在你即将進入國子監讀書之際?”

容若拿了一卷古抄本在手,“這是明擺着在暗示阿瑪:照着容若的資質,國子監祭酒徐元文教不了,得由他的哥哥徐乾學親自來教。”

“我兒自小是我親自教騎射與詩書,到國子監讀書,也不過是适齡之舉。徐乾學竟然敢先走這麼一步棋,投納蘭父子所好,真是應了一句話:滿人官員多質樸,漢人官員多取巧。”

“兒不巧看到了一份密折,上書‘天江一覽’四字,看着像是站在明黨一邊盼着阿瑪舉薦的治水能人靳輔能成事,但是仔細一想,就是奉承皇上之舉,上書者是個不折不扣的弄臣,阿瑪應當能猜到此人是誰。”

明珠點了點頭,然後謹慎地問了句:“皇上連密折都讓你看?”

容若有自知之明:“兒以後會謹慎,知道太多和介入太多皇上的公務不妥。免得到時候太皇太後責備和群臣彈劾,兒想自保也保不了自己。”

“皇上主動叫你分憂是一回事,但是用此舉來暗示你:明珠哪裡做的不妥、明珠什麼行為踩了線、明珠有何舉動觸怒了龍顔,又是另一回事。你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啊!”

“是,兒記下了。”

外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管家進來,詢問道:“請老爺和公子的意思,徐先生送來的字畫和古籍抄本,是留下?銷毀?還是還回去?”

容若道:“徐先生送書給我是一回事,我領不領情是另一回事,如果徐先生不知我的态度,日後師生之間的交鋒豈非無趣?那些書,拿到我書房裡去。”

管家應了“是”,複對着字畫問:“老爺的意思呢?”

“本官不想打開來看。”明珠把字畫一推,“立刻銷毀,不可留痕迹。”

“快去按照阿瑪的意思辦。”容若催道,“你自己親自辦。”

“阿瑪割愛了。字畫,的确是銷毀妥當。”容若淡淡看着明珠的神情,轉而道,“隻怕是送書和送畫過來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明珠飲盡盞中茶,“這一趟‘送禮’,徐乾學不親自來,足以說明他的心思。”

“可見他手下也有不少願意豁出性命去為他辦事的人啊!”容若疑惑問,“這在漢人當中,是不是叫‘義氣’?”

“明索黨争,比起漢人們的‘義氣’之聚,算得了什麼?”明珠冷笑,“漢人們的串通一氣和同舟共濟,才是朝廷的一大患吧?”

“可惜。”容若想到皇上想登泰山之事,“要想皇權正統,滿漢一體之策還得對那類有才學的漢人有所包容啊!”

明珠忽然氣的的一拍桌子,怒道:

“我進谏皇上重視漢學和理學,也重視對我的三個兒子的漢學教育,結果換來什麼?朝中竟然有人匿名彈劾:明珠一為結交黨羽,二為投皇帝所好,三為修書揚名,四為教子誤國,五為集結門生,所以才那麼幹!”

“哦,阿瑪的‘五大罪’,其中兒也擔了一條。”

明珠看着容若臉上的溫潤笑意,倒也減了減怒火。

——我的容若尚且風輕雲淡至此,我也不能動幹戈過甚。

——把自己受的那些氣發洩在兒子面前,說白了還是我明珠“無能”啊!

*

晚膳後,容若邀明珠到渌水亭散步。

明珠看不進去風雪和冷月,心裡裝的還是官場之事。

容若瞧着走廊内部沾雪的花卉,心情尚佳。

明珠終于停下腳步,問兒子:“十日後你到國子監讀書,準備的怎麼樣了?”

容若道:“兒以為,除了音樂之外,其餘各項授學科目:經史、詩詞、禮儀,自身都已經接近完人,便以深究博引、廣獵新域為主。。”

明珠問:“徐乾學的人品為你所不恥,但他家裡的藏書可是吸引你?”

容若笑道:“古本、珍本、絕本,兒自然是愛,徐先生若是肯為我開個自由閱讀的準,我倒不想拒絕。”

“你真不怕徐乾學在藏書樓裡、趁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之時害了你嗎?”

“兒要是因此死了,那就是兒的大意;反之兒好好活着,又把知識海納在胸,那就是兒的本事。”

“阿瑪是擔心你,你額娘也一樣。”

“阿瑪額娘放心吧,兒隻是去國子監接受一程人生曆練,讓自己這顆還未怎麼接觸過——極緻的人性黑白與冷暖的心,開扇窗。”

“苦了你呀,容若。”

“是苦,兒明明一直活的透徹、看的透徹,卻非要去面對學業上的勾心鬥角。兒的确是不喜歡。”

聽兒子說了這麼一番真心話,明珠感同身受。

當年明珠通過勤學苦讀考取功名,進入國子監,也不過是表面與人切磋文章和讨論經典罷了,内心無時無刻不在提防同期和盤算自己的前途。

如今自己官居高位,可以讓愛子容若曆經層層選拔入讀國子監,本該是件樂事,卻因為各種利益關系而使得:父子二人都覺得“苦”。

——說出去、傳出去,指不定會被索額圖和索黨之人如何笑話。

“皇上的老師熊賜履是索黨之人,弄錯了票拟之事,索額圖便将他當作棄子處理。誠然一個心術不正的人不可以為帝師,但是有人想借助阿瑪之手,讓皇上重新再啟用熊賜履,那個人就是徐乾學。”

“你怎麼看得出來,徐乾學是抱着這個目的來投我所好?”

“徐乾學崇尚理學,必以理學大家熊賜履為師。如果兒沒猜錯,故意彈劾阿瑪‘五大罪’的匿名折子,就是徐乾學寫的。”

“刁鑽啊!”明珠在石桌側坐下,“一邊損我明珠,一邊有求于我明珠,如此擅長背後放冷箭、又如此擅長正面下戰書之人,怕是你我父子不得不認真應對。”

“此次徐乾學的用意,兒跟阿瑪已經看破,那就到此為止不再論。兒有句話對阿瑪說:需提防熊賜履和索額圖不計前嫌重歸于好,再次針對于阿瑪你。”

“你就這麼肯定,熊賜履還能重新回朝?”

“皇上想——”

容若本想把“登泰山”之事說出,最終做了罷。

容若自己清楚,皇上口中的“登泰山”之言,絕不是玩笑話。

“你不說,阿瑪也不勉強你。”明珠顯得寬和,“再一起在渌水亭走走吧!”

“好。”

父子兩人,一起迎上了月色。

*

數日後,瓜爾佳府邸。

樸爾普聽到女兒雲辭說去明珠府上找納蘭公子時,瞬間喜不自勝。

“女兒啊,你終于是開竅了呀!我這賢婿就該是納蘭性德,不是什麼禹之鼎。”

“阿瑪說什麼呢?雲辭不是去找納蘭公子談情說愛的。”

“不管你去找納蘭幹什麼,阿瑪都準你。”

雲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怕是自己越說、越被阿瑪誤會。

其實她去找納蘭,就是想找他出去走走,說說話,沒有别的意思。

誰叫:

——官雲辭和納蘭性德都是八旗子弟中的奇葩,沒有一個同齡的八旗子弟朋友,除了皇上。

——官雲辭和納蘭性德都是“棘手”的學生,一個博學善書國子監的大儒們人人不敢教,另一個特立獨行隻有洋人師傅能教。

這倒成了彼此的共鳴點,也是不可思議。

雲辭笑了笑,走出了家門。

*

容若必然是不知道雲辭要來,所以他照着自己的計劃行事。

他打算馳馬去八旗世子們“練習騎射”和“交流趣事”的郊外圍場看看,誠然是沒人邀請他,他自己有了這樣的意願罷了。

出門前,容若吃了好些藥,是為了防止身子出差池。

他叫侍女袖雲瞞着明珠夫婦,不是行程而是吃藥這件事。

“圍觀。”容若這般告訴袖雲,“卻也想沾染一些圍場裡的塵土,跟他們一較高下。”

“他們裡面肯定有公子的國子監同窗,較量何須分文武?”袖雲為容若穿好衣裝,“公子心到眼到,就是值得。”

“我試試看,能否跟他們說上話。”

“能夠。袖雲祝公子此程順利。”

*

容若騎馬的身姿自不必說,一絕;

容若射箭的功夫也不必說,一流。

快靠近郊外圍場的時候,容若下意識地放慢了馬匹的速度。

擡頭,他看見了空中的飛鳥。

照理說,這個冬季是沒有飛鳥的,所以隻能推論:飛鳥的出現,來自圍場裡的小厮們的特别訓練。

隻是,容若覺得遺憾:為什麼從場子裡飛上天去無數隻箭,就是沒有射中飛鳥的?是裡面的八旗子弟功夫不到家,還是飛鳥懂人性刻意躲閃?

走近,容若以絕佳的儀态下了馬,牽缰繩在手。

看守甲問:“你誰呀?來這幹什麼?”

容若從馬上拿出自己帶來的弓箭,後仰身子,面朝天穹,潇灑地瞄準目标一出手,射中了飛鳥腿上做記号的紅繩。

容若一笑,翻身一躍,穩穩地抓住了從天上掉落之物。

風雅道:“這個紅繩歸我了,我不射飛鳥,隻取這好意頭之物:平安吉祥、事事順遂。”

看守乙對眼前不懂規矩的公子冷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容若往裡面一望,“知道,八旗子弟們切磋武藝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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