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驅趕的小童将馬車前面帷幔掀開,裡面男子一個飛身,腳踩在衆人肩頭,一下落在袁青雲面前。
突然現出一人,袁青雲連忙收劍,生怕誤傷閑人。
她蹙眉看去這人着裝打扮,隻覺生得邪魅,不是她能招惹起的人。
淺淺一笑,把劍插入劍鞘,雙手抱拳,“兄台你好,我們一介良民,在此舞劍賣藝,掙點日用,不知兄台這是作何用意?闖入其中。”
男子嗤笑一聲,語氣卻是輕緩,“我看你舞劍招式别具一格,不知這實戰狀況如何?”話畢,男子伸手握拳,跨步擺出架勢。
什麼來頭?隻是切磋武藝的?
袁青雲半眯着眼,神情嚴肅,内心思忖。
圍觀群衆瞧着兩人要對打架勢,高聲喝彩,紛紛從荷包裡掏出銅錢揚起。
綿綿哪見過這般情況,眨巴明亮大眼,朝袁青雲探去。
接受到綿綿的眼神示意,袁青雲一個飛眼,視線掃過落在地上的銅闆。
綿綿扯出笑容,端起手中的圓盤收集起橫躺地面的銅闆。
袁青雲則兩腿叉開,握拳朝男子幾步劈來。
男子一個側身,躲過袁青雲的襲擊,反手在後,挽住袁青雲手肘,讓她不得動彈,彎腰往上一舉,袁青雲背靠男子,雙腿彈開直指天空。
她一個用力,雙手掙脫男子的束縛,從後背翻身過去,落在地面,眸中多了一絲狠厲。
男子輕笑,挺身站定,看着袁青雲發怒的臉色,嘴裡喃喃自語:“有趣!甚是有趣!”
兩人一來一回,一招一式,打得驚心動魄,旁人高呼。
踢腿間隙,袁青雲沒站穩,往後傾倒,男子一個閃身,拉着她的手腕往回靠近自己,擁在懷中,另一隻手卻在她腰間探測,嘩啦一聲,長劍就着姣姣月色閃着淩厲銀光。
袁青雲趕緊推開男子,然而尖利刃口卻對着自己脖子。
男子手執長劍,往上一挑,驚得一旁綿綿捂嘴來不及呼吸。
袁青雲卻是轉身一躲,男子手中利劍一揚,伸手接住一根白色發帶。
眼前瀑布般長發傾瀉而下,簌簌披散開來,宛若出水芙蓉,清純憐動。
男子眼中溢出一絲感興趣的眸光,拿劍丢回給袁青雲,雙手抱拳,“娘子武功了得,小郎風逐影,剛剛有所得罪,還望海涵。”頓了頓,繼續追問道:“不知娘子姓名?”
程青雲思慮遲疑,想着這風逐影原來隻是切磋武藝之人,便沒了别的想法,坦蕩回複道:“程青雲。”
她别過頭發往耳後帶去,伸手拿回風逐影手中的發帶。
風逐影縮回手将發帶放入懷中,詭秘笑臉道:“這根發帶,我買了。”說完一塊銀元放入袁青雲手中,掠過人群,飛入馬車,小童架着馬車駛離星河夜市。
徒留袁青雲對着手中緊握的銀元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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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銀元鋪展在桌面,綿綿高聲呼喊:“小二,上菜!”
袁青雲附和着:“大家想吃什麼點什麼,不夠我們再加,今天我請客,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趙月白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神醫聖手,又瞅了瞅綿綿,掃了一眼滿桌子的美酒佳肴,疑惑問道:“你們倆,最近發财了?”
綿綿點頭,嘴裡塞了一塊紅燒肉,嘟囔着說道:“差不多吧,看來得有一技之長!”
袁青雲摸摸綿綿的頭,稱贊笑道:“綿綿的醫術,不也是一技之長,有所旁身,救治人于危難之中,将來開得醫館,定能像聖手一樣名震四海!”
神醫聖手連忙捋完花白胡須,眯眼微笑,擺手作罷,“你們這是在折煞老夫,我一介閑散野醫,擔不得此等名号聲望。”
趙月白豎起大拇指,輕笑一聲,“你到是一箭雙雕,把兩人都誇了!”
“我說得是事實,還有,雕哪能和我們聖手和綿綿相比!”袁青雲傲嬌說着。
綿綿連忙補充道:“對昂,表哥,你怎麼能把師傅比作雕呢!我長得也不像雕呢!”話畢不忘嘟嘴學雕尖嘴啄食。
趙月白無奈一笑,“看來,是我多嘴了,青雲,你這遣詞造句能力,愈發精進了!”
袁青雲莞爾一笑,夾了一塊魚肉添到趙月白碗裡,“當然是多虧月白兄的舉薦,我才能順利進入嶽麓書院,學習能力與日俱增。”
四人在酒樓裡舉杯言歡,暢快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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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系有紅繩銅鈴的手斟滿玉樽,舉杯握着,平靜酒面倒映一張落落寡歡,憂慮煩悶的面容。
在其身後,站着一名小童,低眸垂首,不發一言,正是駕馬孩童。
而那獨自喝悶酒的正是風逐影,他來康國,已有月餘,四處搜尋傳說中的冥血之玉,以助練成長生不老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