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窗而看，三雙眸子與樓下的一雙深邃眼睛對視上。

正是趙月白，舉頭看去三人，四人長久對視，他疑惑歪頭，表示不解。

樓上的王孫回以同樣歪頭舉動，攤開雙手，以表應答。

“表哥，外面是發生了什麼，怎會轟然聲響？”

待趙月白進入房間，宋綿綿急不可耐走到跟前詢問。

趙月白先是視線随意錯落一圈房間，待看到袁青雲，停留片刻，遂而看向窗外漆黑夜景，淡然道：“沒什麼，是醉香樓在放炮慶祝，今天晚上有大學士李先生大駕光臨，所以莘莘學子集聚其中，吟詩頌詞。”

“原來如此！”

王孫一把袖子捋過擦擦額頭的虛汗，眼神卻是看向袁青雲和宋綿綿，上下唇微啟觸碰，卻不知如何開口。

趙月白一把打開扇面，輕輕朝王孫方向扇去，語氣輕松道：“王兄，這是作何，如此緊張？怕不是熱的！”

王孫趕緊打着哈哈：“我不熱啊，窗外微風習習，我隻覺内心涼涼。”

“你不熱，那這額頭頻頻出汗是為何事？”趙月白打趣，卻是在觀察着三人言行舉止。

“呃……表哥，王孫他最近熬夜學習，面色蒼白，身體太虛，改天我給他抓一副補腎的藥即可。”

宋綿綿看去王孫，見他沒任何反應，想來是不便将此事告訴自家表哥，畢竟多一個人知道，便是多一顆心操勞。

“噢……想着臨時抱抱金樽佛腳，未嘗不可，指不定科舉考試便出現這幾天複習内容，摘得頭籌，平步青雲。”

他輕扇扇子，掩面微笑，“當然不是說這個青雲嗬！”合并扇子，指向袁青雲。

宋綿綿：……表哥這個梗實在臭，女生可不喜歡！

王孫：……趙兄如此聰明，定是猜到我行為不端，花錢買了答案，轉個彎罵我！

袁青雲：……我的名字很好笑嗎？

三人各懷心思，不同眼神彙聚在趙月白身上。

“怎地如此看我，莫非我的臉上生出花來，俊帥無比！”

倒是趙月白不好意思笑将起來。

“嘔……”宋綿綿往外嘔吐不止，吐槽道：“表哥，你要不要這麼無恥！”

袁青雲長歎一聲，走到窗前，看向窗外，一輪金色圓月高挂，漆黑夜空下是一棟高樓，閃着熠熠生輝。

“那樓，便是醉鄉樓吧！”

“嗯。”

趙月白走向前去，兩人并排站在一起眺望遠處高樓。

.

醉香樓裡，袁青雲穿過芸芸學子，看着台上的大學士李先生，正把酒言歡，嘴裡暢快簌簌吐詞，文思泉湧，仿佛銀河落瀑，飛流直下。

趙月白輕言幾句：“那位便是康朝詩手李慕白，鬥酒吟詩，是他一大興趣愛好，聽聞朝上不得志，便偶來醉香樓解憂去悶，尋歡作樂，你看，他旁邊抱着琵琶彈奏的美人，柳茜茜，便是他的忠實粉絲。”

柳茜茜，人如其名，生得楊柳依依，白雪伊人，初看五官長得寡淡，細細看去，别有一番純淨哀愁，述盡康都城内繁華内一朵清白蓮花。

“柳茜茜，醉香樓頭牌歌姬，尋常人士是聽不到她的演奏，看不着她的容貌，今幸得慕白先生，我們才能看見這美人一面。”

“表哥，你……停住，青雲阿姐還在這兒，你對别的女孩了解如此詳細，我真是想錘你一頓，負心郎！”

宋綿綿偷偷瞄了一眼袁青雲，生怕她不開心，止住趙月白對柳茜茜的介紹。

“沒事，你繼續！”

袁青雲并無大礙，讓趙月白持續陳述，然而她的目光卻是定在人群角落，一穿着華服的青年男子身上。

那男子生得濃眉大眼，英姿勃發，隐隐發出一股威嚴，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

她雙眸随着男子的視線落在彈琴之人的身上，那是喜愛欣賞之意。

“你是不是認識柳茜茜？”

被袁青雲這麼突然的提問，趙月白半眯着雙眼看去彈琴的柳茜茜，不發一言。

遲遲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認識，我們是朋友，見過幾面的朋友。”

袁青雲鄭重語氣，“在她彈奏完畢後，我有要事和她相見！”

她繼續補充問道：“一般彈完琴後，她習慣會往哪裡走？”

宋綿綿聽着自己青雲阿姐問得如此急切，看向趙月白，幽幽說道：“表哥怎會清楚這些，他們不是才見過幾次面的朋友，怎會知曉柳茜茜的行迹？”

“彈完琴，她會右拐，進入走廊第三個房間梳妝整理。”

“表哥，你……”

宋綿綿不可置信看了眼趙月白和袁青雲，他倆的距離感覺愈發疏遠，明明前不久還是喝同一杯酒的友好關系，今晚卻在平靜讨論一個貌美女子日常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