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門,威嚴青年端坐椅子,在他手邊的桌子上,鋪疊着一張皺巴紙條。
王孫一看到那張紙條,再熟悉不過,正是今日白天買到的“作案工具”,他兩隻腿都在戰戰兢兢打着哆嗦,怯懦視線不敢和面前的青年對視。
宋綿綿盯着紙條,一臉震驚,餘光偷偷瞥向她的青雲阿姐,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行為,思考着面前之人是何達官顯貴?
趙月白輕蹙眉頭,目光落在那桌上的紙條以及青年憤怒握拳的手,擡眸間,與柳茜茜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進門的袁青雲直視椅子上坐着的青年男子,胸腔起伏不定,腦海裡闖入戰馬奔騰厮殺的畫面,張唇欲質問訴說心中苦楚,可一想到,轉瞬之間,袁家上下成為階下囚,她斷不可貿然行事,擾亂計劃,看着青年男子身旁站着兩名厲害壯漢,收回心緒,盯視桌上紙條。
噗通一聲,袁青雲掀開膝蓋下擺,對地跪去,铿锵有力道:“聖上萬歲,草民程青雲有要事相告!”
其他同行人聽得這番話語,看見袁青雲毫不猶豫跪下問安,視線相交,惶遽跪下,埋頭貼在地面,不敢擡頭直視。
“都擡起頭來,讓朕瞧瞧,你膽子可真不小,如何察覺到我的身份?”
椅子上青年男子輕扯嘴角,溫柔一笑,收回擱置桌上握拳的手,放在懷中把玩,突然擡頭,表情眼裡都是威嚴騰騰,看了一眼腳下衆人,雙眸集中在袁青雲身上。
袁青雲擡頭對視聖上,不卑不亢,正氣凜然,“聖上,您腰間佩戴的翡翠龍鳳吊墜,尋常人可不得,何況今晚醉香樓學子大家齊聚鬥文獻藝,好不熱鬧,草民鬥膽,便央求人美心善的柳姑娘,将紙條遞上,這不關柳姑娘的事,都是我擅作主張,打擾聖上雅緻。”
“說吧,紙條何來?”
聖上低眸瞅了眼懷中腰配翡翠龍鳳吊墜,大喇喇敞開袖子,那玉墜暢然于天地之間。
袁青雲遲疑着,餘光瞥到畏葸退縮的王孫,眉目間多了一絲無奈與決絕。
“進康都城内,偶然一次宴席,傳出可高價購得科舉第一場考試題目,學生心中存惑,疑問不解,四處打聽,販賣消息者乃掌管科舉出題人的外甥,頓時覺得若是假題,試後此人必定以欺詐入捕,若是真題,購買題目獲利學生掩藏真相,不得而知,那對于寒窗十載,清白考學的書生,沒有公平可言,這種行為蔑視朝廷選舉能人規章制度,公然違反康朝法侓法規,鄙薄皇家威嚴!”
袁青雲特意強調最後的皇家威嚴,直視聖上,瞧見他眉宇之間隐隐藏匿的無情怒火,心中頓時覺得暢然淋漓。
“你們下去吧,朕自會派人查明其中原由,若真存在此種現象,定當嚴懲不貸。”
袁青雲往後退步,關閉房門之際,關切眼神朝柳茜茜投去。
柳茜茜微微點頭回以一笑,眸色中隐藏不住的欽佩與告知不用擔心自己,她自會應對。
所有人都出去,房間裡留有柳茜茜和聖上。
聖上這才放松靠在椅子,閉目養神。
柳茜茜見勢走到聖上身後,芊芊細手按下他的太陽穴,輕輕撥弄按摩,“隻有三天時間就要考學了,聖上擔憂此事,茜茜分解不了聖上的愁慮,隻能暫緩身體上的疲乏。”
說着她傾身貼近聖上,手指還按在太陽穴搓撚,輕輕呼氣在他的耳畔,她一臉羞成璨爛桃花。
聖上起身離開柳茜茜,“今天之事暫緩,我先回宮處理政務。”頭也不回朝夜色行去。
柳茜茜看着遠去身影落寞孤寂,半眯着眼垂眸看向桌上皺巴紙條,那平戎二字甚是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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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請于私第見客論。”(标注:引用百度對于科舉考試題目回答。)
袁青雲坐在椅子上,手提毛筆,看着面前的平整紙張,冗長的科舉考試題目,不再是簡短平戎主題相關,此題顯然是對舉賢的論述。
所以,三日前向聖上奏明之後,他快速反應,換過科舉考試題目。
她擡眸看去,對面一排考生皆是穿着華麗服飾的貴族王孫,臉上表情先是驚喜萬分,然後展開看到題目後皆是垂頭喪氣,懊惱悔恨,獨有角落穿着平凡樸素學子擰眉思考,執筆書寫。
低眸看去自己的題目,她提筆行文自然流暢,豪情揮筆。
第一場科舉考試完畢,袁青雲吃着自備幹糧,慢嚼細咽,細細回想着剛剛遣詞造句有沒過分之處,畢竟是選拔考試,切不可激進言詞,接下來她可得謹慎落筆措詞。
一場場考試完畢,袁青雲終得自由,畢竟好幾天吃喝拉撒都關在房間裡,看着監考的女官,她又來了精神,尤其是配備武器的女官,威風凜凜。
她開始思考謀劃,摘得功名利祿,進入審刑院,拿到當年案宗,查明其中細節真相,還袁家上下清白,堂堂正正接勳兒回家,整治案件背後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