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幾秒,心頭有暖流湧過。
蘇又溪的手腕沿着桌子緩緩往他的方向伸了幾厘米,指頭在空氣裡翹了翹,但沒能碰到他。
他和她的手隔了大概半個拳頭的距離。
她把手收回來,繼續剝蝦。
“下午幾點開始?”她問他培訓的事。
“兩點半。”
“那我們趕緊吃,吃完回去休息一會兒。”
“嗯。”
不一會兒,兩個人剝了滿滿一大盤蝦肉。
“我媽最讨厭小龍蝦了,”蘇又溪撚一隻蝦肉丢進嘴巴裡,“她嫌棄肉少皮厚,老大個腦袋。”
“确實肉比較少,”許聞君也吃一隻,“但是味道好。”
“還有田螺也是,”蘇又溪吃得嘴巴上滿是醬汁,“肉少,但味道好。”
許聞君抽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吃得滿嘴都是。”
她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又歪着頭看他,“都說男人很幼稚,我倒覺得你比我還成熟一些诶。”
他語氣淡淡的,“分人。”
她點頭表示贊同,“也是。”
吃過飯後,倆人一起回到房間。
他們用酒店提供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拉上遮光窗簾,又脫掉外衣,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怎麼想到訂雙床房的?”她問。
“方便。”
她細細一想,臉有些發燙,“怎麼那麼有經驗啊你。”
他沒回答,貼近她,熱熱的呼吸拂在她面頰上,吻住了她的唇。
蘇又溪輕輕回吻着他,唇瓣與唇瓣溫柔撫弄,内心溫化成水。
她伸手摟住他的腰,小腿蹬在他腿上,被窩下,他的肌膚幹燥而溫暖。
她的手開始亂摸,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求饒一樣:“别弄了,一會兒還要去培訓。”
她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你看吧,就說你要補補。”
他這才明白她這是還記得剛才的仇呢。
蘇又溪笑得在床上抖。
他捏她的腰窩,“别笑了,一會兒床塌了。”
她故意惹他,在他耳邊低低說:“你不想啊?”
他突然伸手按她的後腦勺,将她壓在自己胸口,在她耳邊輕聲說:“當然想……”
她一邊笑一邊掙紮。
他不敢再動,“别弄了,晚上再說好不好?”
她在他耳邊哈氣,“那你晚上早點回來啊。”
他聲線沙啞,“嗯……”
“我好喜歡你現在說話的聲音。”她蔫壞。
他氣得不得,擠出一聲:“蘇又溪……”
“好了好了,”她說,“饒了你。”
再看他,見他額角已泌出細汗,睫毛都在發顫。
她沒心沒肺地笑着,“不行啊你弟弟。”
他突然欠身,一個翻身将她壓住。
蘇又溪吓得閉上了眼睛,他卻隻是緊緊貼着她,低頭親吻她的唇,蜻蜓點水一樣。
蘇又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她又很喜歡此刻緊貼在一起的親密感。
許聞君撈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摁在枕頭上。
她與他對視着。
遮光窗簾效果好,室内如黑夜般,暗沉沉的。
隻有兩個人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他卻沒了其他動作,過了幾秒鐘,頭垂下來,深深埋在她肩頸裡。
“睡會兒吧。”他說。
蘇又溪笑一聲,“嗯。”
不折騰他了,怪可憐的。
等她睡醒時,許聞君又不在身邊了。
房間裡暗蒙蒙一片。
窗簾縫隙裡滲出一點微弱的光,大山裡白天也很安靜,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空調的微風。
起床後,她自己跑去泡溫泉。
白天人果然少,她泡了好幾個池子,泡得皮膚白生生的,眼瞅着就要到五點了,她才趕緊沖了個澡,換好衣服回房間。
這兩天沒什麼意思,許聞君也不能陪她,晚上還要和同事聚餐,她隻能自己逛着玩。
終于到了周五晚上。
許聞君參加完結課典禮,回到房間,整個身子平鋪在床上,“總算結束了!”
蘇又溪在另一張床上窩着,正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劇,聞言瞥他一眼:“工作态度不積極。”
他揉着眼睛,“這世上真的會有人愛工作嗎?”
“有啊,”蘇又溪一擡下巴,指着電視說,“你看這電視劇的男女主,就很愛工作。”
許聞君“哼”一聲,沒再回應。
蘇又溪問他:“明天去哪兒玩啊?”
許聞君想了下,從床上坐起來,揉揉頭發,“你有發現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嗯……”蘇又溪一邊想着一邊說,“有一個休閑區,挺大的,四層樓高,可以蒸桑拿,按摩,還有吃的喝的,樓頂上還有一個圖書館,不過我沒上去看。”
“明天去看看。”
“可以。”
“聽我同事說還可以去爬山,現在山上的風景很漂亮。”許聞君站起來,脫下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是嗎?這大山深處,确實都是山,”蘇又溪說完,看他一眼,“累了吧?去洗澡吧。”
“跟我一起?”他走過來,坐在蘇又溪身邊,伸手攬住她。
蘇又溪嬉笑着躲開,“不要,那要洗好久……你自己去呀。”
許聞君頓時變得失望,“哦。”
蘇又溪摸他的頭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