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瑞,顧傲天打着推翻暴君的名義,帶着反叛軍,包圍了皇城。
入城門裡應外合,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入了外朝,羽林軍拼死抵抗,不敵反叛軍的勇猛,餘下的一些,丢下武器,投誠于他們。
過了忠武門,就到了内廷的界限,聖主顧铎正坐鴛鴦池中央,頭發花白,靠在龍椅上,四周圍滿了死侍。
鴛鴦池中猩紅一片,飄着無數具屍體。
聖主顧铎怒喝一聲,一旁的鼓樂重新敲響,閉着眼睛和着樂點,敲着扶背。
顧德瑞和顧傲天擡手,示意身後的反叛軍停下。
京中的兵卒都被調走,與彥國開戰,皇城中隻剩下羽林軍和顧铎身邊的死侍。
事已大成,隻差臨門一腳,不急于此刻。
顧铎聲音雄厚:“原來是我兩個皇子要謀朕的皇位。”
顧傲天扯下臉上的面罩,露出滿臉的疤痕:“父皇近來可安康,多年未見,二皇子十分想念。”
顧铎突然睜開眼,眼底倒映着顧傲天的臉:“殺父弑君,朕從小教過你的就是這麼?”
顧傲天眸中帶恨:“父皇教導,兒臣不敢忘,殺我生身父母者,我必誅之,父皇難道已經忘了我母妃白氏了嗎?”
顧铎走到湖邊,借着水光看自己的容顔,已經垂暮老矣,并不回答他的問題:“二皇子既然想要朕的位置,和朕求了便是,何必弄這麼一出陣仗。”
顧傲天手指捏緊:“這要感謝父皇從小的悉心教導。”
“我的好哥哥顧博言呢?我臉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很是想念他。”
太子早已不見蹤影。
顧铎揪下一根花白的發:“你就這麼笃定,你們打的赢朕身後的死侍?”
李越公公疾馳兩步,跪倒在地,高舉手中盤托,尖聲高呼:“太後有懿旨宣讀。”
在場的人紛紛跪倒在地,站在水邊的顧铎眼睛掃過盤托中的碧玉刻絲竹笕。
心中痛苦,驚恐的合上了眼,背過身子。
事到如今,庒敏太後還是拿出了它。
李越公公打開塵封已久的竹笕,裡面是先皇遺诏,封先皇子顧玥為新皇,此诏先皇過身後,由庒敏太後宣讀,文武百官當效忠新皇,不得有悖。
四十年前...原來是這樣...
此遺诏一出,庒敏太後篡改先皇遺诏,實為大罪。
顧铎繼位聖主,非先皇立嗣,不符禮法,名不正言不順。
但是顧铎繼位後,囚禁六皇子顧玥,已于幾十年前死在獄中。
莊敏太後現在拿出先皇遺诏,是在逼顧铎退位,傳位顧傲天。
這一天,終于到了,庒敏太後扶他上位,自然也能趕他下馬。
顧铎立在水邊,背影寂寥,他與庒敏太後緣分淺薄,偏偏自己母後亡故後,将自己托付給了庒敏太後。
自己得了招撫,庒敏太後也得了依靠。
但他知道,庒敏太後是不喜歡他的,厭棄他心狠,卻偏偏是故人之子。
當年扶他上位,如今也算是親手廢了他。
顧铎不再抵抗,放手示意死侍讓李越穿過。
李越公公捧着讓位诏書來到顧铎面前。
顧铎顫抖着手,簽下了名号,拿出金印重重的落在上面。
幾滴淚一并灑落。
塵埃落地。
顧傲天順理成章成為新任聖主,改年号新元,新春元年,葉朝新生。
顧傲天下令死侍全數自盡,一個不留。
至于先皇顧铎,顧傲天沒有殺他,放在了毓秀宮後身一處空院子裡住着,時刻有人把守,軟禁起來。
顧傲天新皇登基,怕世人構陷他刻薄,用人飯食,都依照着聖主規格。
顧德瑞舉薦司徒傳丹之子司徒英,執掌軍事大臣之位。
司徒英調兵遣将,逼的彥軍連連後退,卻在即将勝利時,盡數退出。
親身力行告知彥國,葉朝兵力雄厚,若想吞并彥國,不費吹灰之力。
顧德瑞也将三陽峰之事,秘密告知,若有一日再起幹戈,也絕不畏懼。
做完這些後。
顧德瑞去了一趟先嫔居所,見了徐夢。
自從顧铎被軟禁後,徐夢的氣色紅潤,身子豐盈,搬來太嫔宮,不再如以往郁郁寡歡,笑意盈盈,前塵往事,都已是過往雲煙。
長方站在顧德瑞身後:“三殿下不去看一看徐太嫔嗎?”
顧德瑞轉身。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