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和李小莓并肩立在演武場邊緣,看向顧德瑞的目光裡,滿是崇拜。
在他還在柳營中作預備兵判時,他常常聽自己父親提及這位葉朝風雲人物,堂堂皇室三皇子,言語間都是誇贊。
他耳濡目染,自然也把顧德瑞當成了偶像。
“你在看顧将軍嗎?”似乎感覺到了李小莓的目光,聽瀾張口。
“遠遠瞧一眼就快離開這裡,這兒可不是小路騎該呆的地方。”
“軍中等級森嚴,越級可是殺頭的重罪。”
聽瀾嚴肅的說道:“這位顧将軍可是個天皇貴胄,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
“而且我聽說,聖主已經為将軍指派了婚事,是個皇親國戚,性子溫婉,又有傾城絕色。”
聽瀾臉色驕傲起來:“顧将軍人好,是多少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要不是前些年碰到彥國那個壞女人。”
聽瀾憤憤不平,“玩弄感情......”
還沒等聽瀾抱怨完,李小莓轉身就走,剩下聽瀾在原地,繼續打抱不平。
李小莓覺得心口有些悶,用手指揉揉,也不起作用,換成了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胸口,似乎才緩和許多。
她憋着嘴,冷着臉,一言不發,玄甲軍的弟兄們見她臉色不好,悻悻地離開,屋中隻剩了她一個。
她一邊擰着眉頭,一邊錘胸,樣子如惡鬼兇刹。
雲岚小跑進屋子,手裡捧着一盒五色面窩匣子,一邊笑着,“小眉哥,你看我讨來了什麼?”一邊打開匣子,遞到她面前。
“這面窩可以北部的好吃食,我央他們摻了澤瀉進去,給你蒸了這些果子,最治你之前的凍傷了。”
李小莓突然一怔,想起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抓住雲岚的手。
雲岚臉紅了起來:“小眉哥......”
她手指用力,抓的雲岚痛了起來,另一隻手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
“這裡黑青色,成片的,是怎麼回事。”
雲岚沒有甩開她,思索了一番,不太确定的說道:“似乎是中毒,也有可能是淤青,我要先看一下。”
話音一轉,急起來:“是小眉哥你胸口出現的嗎?快讓我瞧瞧!”
說着就伸手去扒她的衣服,手指鉗住她的衣領,用力的扯開。
李小莓忙去攔,捉住她的手安下去。
“不是我,你跟我走。”
拉着雲岚跑出院落,朝着演武場跑了去,矮牆邊已經有兵衛把守起來,看她二人要往裡闖,生硬的攔了下來。
“演武場重地,汝不得擅入。”
李小莓喘着粗氣,彎着腰,手指指在遠處顧德瑞的身上。
“我認識顧德瑞,快放我進去!”
兵衛嗤笑出聲:“笑話,這軍中誰不識得顧将軍,爾居然敢直呼将軍大名!”
“看你的裝扮,乃是清水灣,謂水南處的玄甲軍吧。”
“不過區區一名路騎,竟妄想見将軍,做夢,還不快滾開。”
李小莓氣的頭皮發麻,扯住嗓子就要和他們理論起來,也絕不吃這個啞巴虧。
雲岚卻吓得倒退兩步,手指攥在她衣角上,向後拽了她兩下。
“小眉哥,不要。”
李小莓卻不聽,掐着腰和他們擺道理,最後竟然吵了起來。
吵到最後,兵衛揮起大刀,斬在她前方的土地上。
“這裡是軍營,軍法就是律法,汝再糾纏,我等可就地斬殺,再去回将軍。”
雲岚吓得嘴唇發白,身子抖成篩子,李小莓這才冷靜下來,不再與他們糾纏,帶着雲岚離開了這裡。
後知後覺的委屈了起來,自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覺出等級的差距,人與人之間身份懸殊。
她也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的心口會堵,因為她與顧德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還有...聖主的賜婚。
難道,她真的要眼睜睜看着顧德瑞另娶他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或者說......她要給顧德瑞......做......
那個字梗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在腦子中不停的打轉,轉的她頭暈,轉的她想吐,轉的她氣沖頭頂。
猛然一捶桌面,騰——站了起來。
“絕不可能,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吓了雲岚一跳:“小眉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