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莓老臉一紅。
雲岚紅了眼圈,躲到人群後面,大家也都紛紛避開,床榻前隻剩下了李小莓和紙鸢。
“要開始了!”紙鸢取出一根長針。
李小莓深吸一口氣,端着藥碗含在口中。
紙鸢把針刺進去的一瞬間,李小莓的唇瓣貼了上去,撬開他的齒關,将藥汁渡入他口中,大口吹氣,逼迫他咽下。
李小莓在仙桃大學時,學過緊急醫療,其中就有人工呼吸這一項,昏迷的人是沒辦法自主吞咽的,需要人工呼吸。
這也是她同意紙鸢的辦法的原因。
二人配合漸漸默契,一碗藥汁見底,喂完最後一口藥後,紙鸢解開最後一道穴位。
顧德瑞胸前的黑斑變淡,呼吸穩健起來,紙鸢在針包中拿出一根粗針,在他食指處紮下。
流出的血速度很慢,等上許久才會滴落一滴,傷口愈合,所以紙鸢隻有不停紮破它。
如此這般折騰了三日,衆人的心也懸了三日,顧德瑞胸口黑素褪去,終于在第四日的午後,他睫毛微動,睜開的雙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他身邊,憔悴不堪的李小莓,手腕被他抓的青紫,側臉被光鍍上一層金色,細小的絨毛跳躍着金色,眼角烏青,帶着疲倦。
顧德瑞一動,整個身子痛的不行,他掙紮着爬到李小莓上方,頭緩緩下落。
馬上就碰到時,李小莓感受到顫動,醒了過來,瞪着鵝圓雙眼,驚訝的看着他。
“你醒了!”
顧德瑞一不做二不休,用力的親了上去。
李小莓先是錯愕,身子僵成石塊,雙唇相觸,心軟成一汪春水,閉上了雙眼。
良久,兩人才分開,顧德瑞的臉紅成熟蝦,眼中有波光。
李小莓驚呼一聲:“你躺了這麼久,沒刷牙欸!”
真是煞風景欸。
又休息了半個月,北境寒冷實在不宜養病,顧德瑞中毒太深,傷了根本,命是保住了,還需要用藥清除身體中的餘毒。
在一個晴好的午後,麥黎告别顧德瑞,帶着彥軍從密道穿過,回到彥國。
拜别時,二人沒有多言,眼神中就已經包含了一切。
“珍重。”
“珍重。”
至于顧博言,麥黎告訴顧德瑞,她親手殺了他。
可在離開的隊伍中,顧德瑞看到一個背影,穿着彥軍的衣服,手臂捆在背後,脖子上挂着鎖鍊。
不過,不管生死與否,這件事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石門山密道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成為利器,也可以成為緻命的武器,聖主顧傲天向天下宣布了它的存在,各國都派了不少重兵守在兩側。
這樣也好,也是一種制衡。
紙鸢生在山中長在山中,醫治顧德瑞時展現的醫術令人歎為觀止,聖主親筆點名,要她到京都樂安,他要見她。
而雲岚呢,聖主也聽說她雲家事迹,頗為感歎,命人重查當年案件,也算是為雲家平了反。
又過了半月,聖主連下三道聖旨,顧德瑞實在推脫不掉,被挪回了都城樂安養病,扭扭捏捏的不肯見顧傲天。
回城之時,百裡鋪彩,百姓沿路設牌,為葉朝英雄喝彩。
百姓紛紛獻上自做的糕餅花束,李小莓的手捧的滿滿的,身上挂了不少,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她也是英雄,是這場戰役中的英雄,不再是籍籍無名,是證明女子一樣可以保家衛國的英雄。
待入了京都,李小莓駕馬先回了李府,她離開這麼多時日,都沒能給李家報個信兒,他們一定急瘋了。
開門的丫鬟看她站在門外,吓得捧着的果匣子摔的粉碎,嚎叫着向裡面沖去。
“小姐!是小姐!小姐回來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李夫人從頭到腳摸了個遍,口裡“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
“我的心肝啊,你叫娘擔心死了!這麼久你去哪了?娘以為你......以為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小莓笑意盈盈,眼睛彎成月牙,她雖然不是這家的親女兒,被情緒感染,也十分動容,不自覺的哭了起來。
李夫人愛憐地把她攬入懷中,李大人亦是如此。
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團圓在一起,聽李小莓講述分别後發生的事情,待聽到驚險時,又揪心又欣慰,心驚肉跳。
等到李小莓講到顧德瑞時,李夫人突然跳了起來,吓了李小莓一跳。
“怎麼了娘?”
“你說你和誰?”
李小莓回憶了下自己的話,不覺得有哪些不妥,難道是古人太封建,她不應該和顧德瑞過從親密?
李小莓猶猶豫豫:“三殿下,顧德瑞啊!”
李夫人和李大人對視一番,旋即大笑出聲。
李小莓被他們笑的雲裡霧裡,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