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妗最後一次和溫家人見面竟然是在威嚴肅穆的法庭之上。
她瞟了一眼被關在拘留所多日的趙麗娜,她雙目無神,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失去了生氣,和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優雅天差地别。
趙麗娜木愣愣地被法警帶上了被告席,渾身透露出一股衰敗的氣息。
楊婉妗站在原告席位上擡眼看着那個傷害自己卻又是自己生物學的母親的壞人,突然覺得她很可悲也很可憐。”
“嘶!她可憐什麼?!我這是魔怔了啊!”婉妗暗地裡伸出手掐了掐大腿以保持清醒。
“難道被她迫害的我不可憐嗎?”
“尊重他人命運,不要亂散發同情心。”
楊婉妗又掐了下大腿肚,讓自己變得更加精神了。
法院的判決最終下來了,溫夫人,也就是趙麗娜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緩刑兩年的刑罰。
坐在旁聽席上的溫承業聽到這個結果也是松了一口氣:
“雖說在檔案上記了一筆,可好歹不用坐牢了。”
庭審結束後,法院工作人員紛紛擾擾收拾文件準備離席。
溫承業和女兒溫柔二人走向多日不見的妻子/母親,趙麗娜感受到熟悉的人靠近,漸漸恢複了些許神志。
一旁的法警為其摘下了手铐,手腕上有一道淺紅色的印記,極其刺目。
暫時恢複“自由之身”的趙麗娜在丈夫和女兒的攙扶下恍恍惚惚地走出了法庭。
他們一出法庭的門口就發現楊婉妗這會兒也從裡頭走了出來。她這會兒正朝着門口的小黃車處走去。
“楊婉妗?!”
看到這個讓自己進過拘留所的罪魁禍首,晃神許久的趙麗娜這才反應過來。
一旁的溫承業生怕妻子又幹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連忙将她的身體拐到一邊,用身軀遮擋她看向楊婉妗的視線。
“别看了,以後我們家和那楊婉妗沒有任何關系。”
溫承業冷聲道:“你如果還想着對付她,那咱們兩人就沒有再過下去的必要。”
“老公,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趙麗娜滿臉詫異地看向丈夫,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
溫承業生怕妻子不相信,做出什麼沖動的事情,直接拽着她回到了車上,溫柔也緊跟着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上,趙麗娜滿臉疑惑地看向丈夫。
楊婉妗什麼的已經不再重要,現在最為重要的是丈夫為什麼起了和離婚的念頭。
她和承業風風雨雨幾十年了,是圈子裡有名的模範夫妻,為什麼他突然提到了離婚?!
趙麗娜的眼睛透過車窗看向窗外的風景,來往的行人和車輛給她一種世事無常的感覺。
“難道是他嫌棄我進過拘留所?還是說他在外頭有了别的女人?”
趙麗娜惶惶不安地想道。
溫承業很快開着車将妻女送回了家,等他停完車來到了客廳就看到妻子坐在沙發上拿着餐巾紙擦着眼睛痛哭,女兒溫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媽,你别哭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們都回家了。”
溫柔現在十分後悔,原以為暗地裡慫恿母親想法子從楊婉妗那兒要到一顆腎是極其簡單的事情,誰知母親做事這麼沒頭腦,連尾巴也沒有掃幹淨。
現如今,住在附近的同一個圈子的人有意無意地都知道了母親被警察抓了的消息,遮遮掩掩之下,連她這個當女兒的名聲都受到了影響。
溫柔越想越氣,還未痊愈的身體立馬發出警報:
“咳咳,咳咳。”
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的趙麗娜反應過來,連忙拍了拍女兒的背,擔憂道:
“小柔,怎麼回事?!難道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趙麗娜停止了哭泣,伸出手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女兒的面前。
“媽媽,我沒事。”溫柔貼心道。
“麗娜,我想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是時候好好地談談了。”
溫承業示意女兒先離開這裡,自己要和妻子好好地談一下未來的生活。
事關父母間的婚姻大事,溫柔雖然心中擔憂,可這畢竟是長輩之間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隻能悻悻地離開客廳,給了父母單獨相處的空間。
女兒走後,坐在沙發上的趙麗娜有些手足無措,她紅着眼睛,低着頭,一言不發,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瞧着往日意氣風發的妻子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溫承業的心裡也不好受,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同樣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溫承業深吸一口氣,對着默默無聞的妻子道:
“麗娜,你的膽子太大了,我實在是承受不住。”
趙麗娜擡頭看向丈夫,一臉委屈。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過你,以後不要再去找楊婉妗了,你為什麼不聽?!那就是一個大刺頭,你有事沒事招惹她幹什麼?!”
溫承業扶額,總覺得自己的腦子疼得快要炸了。
趙麗娜怯怯答道:“我,我都是為了咱們小柔,自從她做了換腎手術後,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你沒看到女兒因為身體原因,都快要得自閉症了嗎?!”
趙麗娜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振振有詞。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