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道:“沒關系,一個月一次已經很好了。”
她摁了一下打火機,噴嘴處頓時冒出一道火焰,令她震驚至極。
這種東西比打火石方便多了!
有它在,若何時在野外迷路了,便能輕易生火做飯、驅逐野獸了!
她将其放入了懷中,見已到午時了,便快步跑向裕興食肆,給自己下了一碗油潑面,吃飽後去後廚忙了。
天色轉暗,她剛回家歇息了一會兒,李官城的人便駕車來接她了。
為首的人喚作沈默,瘦高俊美,卻總是扳着一張臉,冷冰冰地有些吓人。
“姑娘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他話罷,黃莺一臉警惕道:“這大半夜的,你要帶我阿姐去哪兒?”
王寶钏怕黃莺他們擔心,并未說出實情,尋了個借口道:“我發現有一批藥材質量不行,想要跟李公子談談賠償方案,但他白天太忙了,隻能約在晚上見面了。”
阿彪和阿彬相視一眼,想要一起跟上去,貼身保護王寶钏,卻被她婉拒了。
他們目送她離開後,阿彬蹙眉道:“我還是覺得那李公子不像好人……”
“沒有他哪有妹子的今天?或許他心術不正,但總歸不會害妹子的。不過……警惕一些總是沒錯的,今晚咱們誰都不準睡覺,子時她若還沒回來,便立即去百草堂要人。”
阿彪神色認真複雜。
“知道了,大哥!”
阿燦笑的幹淨而純粹。
黃莺緩緩蹲下來,叼着一根稻草望向月亮,喃喃道:“她辦事還是不肯帶我……”
唉。
很快,沈默便将王寶钏接到一品樓,送往了二樓雅間,讓她在此梳妝打扮了。
一刻鐘後,王寶钏便換上舞服,挽了高髻,戴好首飾開始描眉畫花钿了。
塗唇脂的時候,她聽見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步履沉穩有力,俨然是李官城來了。
她淡淡一笑道:“公子稍候片刻,我馬上便好了。”
不料下一秒,男人便擡起修長右手,輕輕推開房門,斜倚在了門框上。
他着一襲麒麟暗紋寬袖黑袍,衣袖、裙擺處滾着金邊,眉若遠山,鼻梁高挺,薄唇噙着似有似無的笑意,陰鸷炙熱盯着王寶钏,令人不寒而粟。
王寶钏身子一僵,轉眸時恰巧跟他四目相視,隻見男人妖孽完美,不似人間應有的絕色,她亦是如此。
乍一看,他們倒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李官城溫和道:“姑娘甚美。”
“多謝了。”
王寶钏輕輕放下唇脂盤道:“我收拾好了,接下來去哪兒?”
“三樓花間堂。”
男人低沉道。
話罷,他便拿出一張淺紫銀蝶面紗,親自幫王寶钏戴了上去,緊握住她的手腕,大步走向了三樓。
他看出王寶钏想要掙紮,沙啞道:“四周埋伏了不少刺客,姑娘若不想要這條命了,大可離我遠遠兒的。”
王寶钏心中一沉道:“我知道了。”
很快,他們便到達了花間堂。
此處約莫上百平米大小,高台上歌舞伎媚眼如絲,婀娜多姿,惹得台下男子們心魂蕩漾,不斷拍手叫好。
但也僅限于此罷了。
李官城擡了擡手,示意她們離開之後,并未有人因此魂不守舍,而是很快起身朝李官城敬起了酒。
“三……李公子,您總算是來了!”
“咱們來這種地方,是否過于招搖了?若是被上面知道了……”
“不過喝一杯酒罷了,有什麼可緊張的?咱們操勞一輩子了,享受享受怎麼了?”
李炜冷嗤了一聲,瞥向李官城身旁的美人兒,眸底掠過一抹驚豔貪婪,咽了口口水道:“李公子,這位是……”
李官城溫和道:“一位故人,喚作阿詩月,她仰慕諸位已久,特來獻舞助興。”
這是他随口給王寶钏起的名字,倒是好聽。
王寶钏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禮。
“見過諸位公子。”
她的聲音嬌媚動人,眸底似含了一層水霧,潋滟流轉,美的令人窒息,縱戴着面紗,依舊能看出傾城之姿。
男人們一時口幹舌燥,眼神炙熱,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李炜忙道不必多禮,親手将她扶了起來,驚歎道:“姑娘真是皎如天上月,若仙子一般貌美啊!在下活了三十幾年,頭一遭見到如此絕色!”
此人乃是戶部侍郎,奉命協助李官城前往南部赈災,今日與幾位官員受邀前往一品樓,原以為是有要事相談,不料竟有如此豔福,頓時将主子叮囑的話兒,抛到了九霄雲外。
李官城陰鸷的眸微眯,似不大喜歡他離王寶钏這般近,身上彌漫着一絲殺意,吓的李炜身子一僵,雙眸一轉道:“在下眼拙,竟不知她是公子的人,該打,該打!”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踉跄入座了。
李官城笑而不語,已經猜到了他是李官衍的爪牙,但此事還需進一步确認。
他在王寶钏耳旁低沉道:“待會兒跳舞到一半,下台接近剛剛跟你說話的人,看看他右臂是否有傷痕。”
細作昨晚召來飛鴿,想要傳出情報,被他手下發現狠狠刺了一劍,右臂負傷逃走了,迄今下落不明。
王寶钏颔首,爾後道:“誰是你的人?公子最好對諸位解釋清楚,免得他們誤會了。”
李官城挑起她的下巴,眸色幽深複雜:“他們既覺得我們天造地設,解釋也是無用的,隻會越描越黑。”
“這……”
官員們神色震驚,不知一向不近女色的昊王殿下,何時竟有了紅顔知己,低頭竊竊私語了起來。
“公子着實品味高雅,竟挑中了如此美人,不知何時會擡她做妾啊。”
“到時咱們便有喜酒喝了。”
“可她若先一步誕下庶子,公子豈不就沒有嫡長子了?”
……
王寶钏唇角抽了一抽。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她這輩子都不會跟李公子有什麼牽扯的,他們竟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天,他在哪兒結交的這幫神經病?還嫡長子呢,他們以為李狗是皇帝,得有個嫡長子繼承皇位啊?】
【做妾?做你奶奶個頭!李狗給寶姐當男寵還差不多!】
彈幕頓時炸了。
男人們若知王寶钏的真實身份,她定要與之辯駁一番的,如今卻沒必要了。
她淡淡一笑,便走到樂師面前道要獻上一支踏歌舞,随着樂師撥動琴弦開始伴奏,她便踏着節拍婷婷袅袅上台,流風回雪一般,翩跹而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