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要買什麼貨？二位眼生的很，從别的地方來的？”

霍狸臉色微沉，“老闆說那裡話，我們從那兒來，并不影響買賣。”

瘦漢子臉頰抽動，立即陪笑：“是我多嘴失禮，容我看看貨。”

霍狸甩出一個袋子。

老闆接過袋子仔細看一遍，十顆黃色的獸核光潔剔透，居然都是做淨化劑的上等材料。

“不錯，全是好東西，上等的獸核，每個一枚金币，我再附贈給你一個銀币。”

“昨天剛進了一批粉質高的烏豆，您要不要買上幾斤？”

“不了。”霍狸目光落在店鋪最上層的一張花紋豔麗的厚虎毯上。

“這張毯子是王彪他們從地底下尋摸出來的，保存完好，隻要三個金币。”

“就這張毯子，”霍狸眼睛都不眨地杷剛到手的錢花了三分之一。

宋詩對人的情緒很敏感，拉着霍狸往店外走，這個老闆對霍狸的态度十分古怪，眼光讓她渾身不舒服。

老闆目送他們出去，笑着的神情瞬間落了下去，背在身後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地發抖。

“阿蟲，你去請王彪，就說它再次出現了，讓他務必通知宋少，阿花你跟着它，小心不要被它察覺。”

二名年青精悍的男子從貨架後無聲無息地出去，像二條灰色的影子。

“剛才那個老闆态度很奇怪，好像很怕你，他是什麼人？”

霍狸側頭看她：“我可怕嗎？”

他笑容盛豔，酒渦這麼甜，宋詩搖頭：“你俊的很。”

霍狸伸手摸臉，笑容收都收不住：“詩姐姐說的對，我就是長的很俊。”

“雜貨店的老闆可能是新城宋家在聚集地的辦事人，聚集地其他影響大的勢力也一樣。”

宋詩擔心霍狸被盯上了，難保這個老闆不會對他們下手。

在廢土文裡強者為尊，踐踏弱者的事很常見，宋詩不敢心存僥幸。

“他們知道你住哪兒嗎？”

霍狸笑：“詩姐姐放心，我有的是辦法甩開他們。

他眼觀四路，早就察覺到有好些人跟着他們。

“你看到什麼了？”宋詩順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有好幾個年青男人或明或暗地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他們有些是沖着姐姐來的，有些是沖着金币來的。”霍狸低聲說。

“在這裡搶東西會有人管嗎？”

“新城區明令禁止聚集地殺人越貨，但暗地裡下黑手的事不少。”

霍狸帶着宋詩拐進隔壁的裁衣店。

衣店隔壁，十幾個光着膀子的男人揮汗如雨，叮叮當當地用最原始的方法鑄造鐵器，宋詩很好奇但不敢亂看。

店裡有好些做好的衣服，布料很粗糙，幸好款式挺正常。

霍狸一進門就直接拿起幾件。

“一個金币一件，”櫃台後踩着縫紉機的疤面年輕女人看都沒看他們，聲音冷冰冰的。

霍狸把衣服給宋詩，”姐姐你試試。”

“給我買的？”宋詩收過很多禮物，第一次收到這種。

“嗯，萬一沒有足夠的清水洗衣服，可以換新的。”

“我不喜歡這些，”宋詩拒絕，她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多久。

“我們下次再看看别的，總會有姐姐喜歡的。”

霍狸拉着宋詩在街道間繞行穿梭。

“快快快，今年發放豆糧淨化劑的榜單貼出來了。”

也不知是誰發一聲喊，聚集區的人都沸騰了，從房子裡，各個角落裡湧出許多人往一個方向跑去。

“我們往那邊走，”霍狸趁着人多拉着宋詩逆着人流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這不是我們來的那條路，我們去哪？”

“姐姐怕了？”霍狸一轉動亮閃閃的眼睛，就自帶三分狡黠。

不怕才怪，誰知還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亂竄。

霍狸掏出藥粉在二人身上灑了一層，牽着她的手在人高的荒草與廢棄車輛裡穿行。

這地方像是停車場。

宋詩一眼就看見荒草草葉上趴着密密麻麻，雞蛋大的綠色甲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