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奪奪,”霍狸雙手竹針齊發,從針袋中取針,一時飛針如蝗,又快又準地釘入标記好的點上,支支勁透樹杆,直到袋中竹針盡了才停下。
堪稱百發百中,他自得地摸了摸下巴,朝一邊的宋詩看去,不自覺地流露期待的神情。
滿臉都是快誇我,快誇誇我。
他這段時間吃的寶食多,修為大漲,又竄高了,比她高一個頭,宋詩有些手癢在心中可惜,要是揉頭得踮着腳尖,會顯得她矮。
“不錯,短短時日,大有進步,不過這周圍的樹好些都紮成篩子,明天換個練習目标繼續練。”
“換成什麼目标?師姐。”
霍狸心生期待,換更難的練習目标,就表示他的的實力可以更進一步了,是對他努力最好的認可。
“你看,”宋詩裙擺微動,伸足往旁邊的樹上一踢,大樹枝條搖動,刹時落葉紛紛離枝,隻聽一陣輕微的“嗤嗤”聲不斷。
霍狸見她身形左右前後輕盈晃動,纖纖素手揮動如同撥弦,落下加每片樹葉無論遠近先後均被竹針打穿,真正無一虛發。
枯葉輕薄易碎,随風而動,較之鳥雀更難打中。
他看的眼神發亮,心中湧起不服輸的勁頭,這樣的打法,他未必做不到。
“你現在就想試試?”宋詩看出他的蠢蠢欲動,将自己腰間的竹針袋子抛給他,“想就試試吧。”
“是,師姐,”他的眼睛含着笑意,閃閃發亮,身形微動,踢在樹杆上,發針一氣呵成,落下的樹葉大半被竹針“奪奪奪”地釘在樹杆上。
霍狸調整個了一下竹針的打法,又試了第二次,第三次,一袋竹針打空,但或多或少,總有幾片十幾片落葉無法射中,更無法做到飛針無聲。
“師姐,書上說,暗器初學主要講究手眼心俱到,隻要我多練幾次,一定可以像師姐那樣。”
宋詩斜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燕子梭練到大成時,就是蒙着眼睛,哪怕在風雨交加的黑暗中,也能乾坤在手,百發百中。”
她姿态太美,眼波流轉,勾人心魄而不自知。
“師弟不信?”
這段時間霍狸固然日夜修練,她也沒落下,不但正常練,無聊之際還真的蒙着眼在風雨中練。
“師姐說的話,狸奴怎麼會不信,隻是不知多久才練到那種境界罷了。”
宋詩想到靈犀術的第七式,點頭說:“是啊,要花好長一段時間,想要達到我說的境界,靈犀術必須要練到第七式第八式。”
霍狸想到第七式全身穴位打通蓄氣,第八式氣貫全身經脈穴位,到時清氣取之不窮,用之不竭。
他如今練成第六式,氣脈早己通暢,但不知為何,清氣無法沖開穴道,于第七式始終沒有寸進。
“師姐,說來慚愧,這第七式,這二個月每夜依訣修習,始終無法寸進,可能是我太愚鈍,求師姐指點。”
宋詩不由奇怪:“這第七式簡單的很,運氣先走督脈,集中清氣将督脈上的穴位沖擊開,難的是打通穴位後,難以控制清氣的耗損,每打通一次必會修為大跌,要再從頭修出清氣。”
原來如此,霍狸想起這段時間她日夜在岩洞中打坐,好些天沒出過洞口。
“師姐這樣豈不是很危險?我暫時不修練第七式,給師姐護法,等師姐第七式大成我再練。”
宋詩見他說的真心實意,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殷殷關切,心中一動,生岀個大膽的想法。
“哪有什麼危險,這裡有纏殺在,沒有大型野獸,也不會人會過來,隻有我們二個,大不了交替護法。”
“是啊。這裡隻有我們二個,”霍狸看她,卻見她正垂着頭若有所思。
他們已經氣通全脈,不畏寒暑,現在即便是冬天,隻比夏天多加了一層單衣,此時在微暗的天光下,蕭瑟的冬日裡她淡綠色布裙成了這方天地間唯一的光彩與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