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不願錯失任何讓霍狸成長的機會。
“汪公子劍術精妙,我二人卻之不恭,我們師姐弟的劍術就拜托啦。”
她袖中有二粒加入少量粉暈香水精油調制的萬妙丹,原是給自己與霍狸練靈犀術第七式,下次沖破穴位時的備用藥。
這時取出自己的玉瓶遞給汪密,見汪密不接,情知他蒙着眼看不見,便拉過他一隻手将玉瓶放在他手心。
“承公子授劍之德,請收下這粒萬妙丹。”
柔軟涼滑。軟綿綿的手掌抓住他的手放下玉瓶後很快就松開,汪密将玉瓶捏在手中摩了摩。
“宋詩姑娘有心,我身上有舊傷,正需要多次服用萬妙丹撥除積痹。”
“今日一路勞頓,天色己晚,明早卯時在劍室等二位。”
聽劍閣裡設有精緻雅舍,房裡陳設一新,綢面被褥又厚又軟,聞着有股淡淡的松香,霍狸白天跋山涉水,到了這裡卻翻來複去難以入睡。
迷迷糊糊間有人鑽進被窩纏在身上,有軟滑素手探入衣襟,觸在胸口摩撫遊走。
“狸奴,你這裡受傷了嗎?”
美麗的面孔近在眼前,青絲擁着裸露如初雪的香肩,媚眼如絲,朱色菱唇略一擡首便可采撷…
“詩詩,詩姐姐,”霍狸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那裡有宋詩,原來是夢。
大冬天的額上一層汗珠,他似乎夢見的是那次受傷時,她察看他傷口時觸碰他的情形。
不,不是的,完全不一樣。
感覺如此真實,被摩撫的感覺仍殘留,甚至那處肌膚異樣熱燙,他從來極力壓抑着所有貪婪渴求,為何還會做出了這樣的夢?
黑暗中,從這個夢中有什麼在心底滋生蘇醒,像詭植一樣生根長大,更像滾燙的溶岩噴湧而出。
他抓住挂在胸前的玉片,摩撫着上面的十二個小字,以壓制這突如其來,沸騰熾盛的情緒。
“還不是時候,佳偶天成,夙世有緣,宋詩霍狸,這是她親許的姻緣,是她選我的。”
此時天還沒完全亮,微微的晨光透進窗紗,門外有輕悄的步聲,也不知她醒了沒有?霍狸跳起來拉開門。
門外己有灰衣仆人提着熱水等候。
“霍少爺您起來了,水有些涼了,奴馬上去廚房換水伺候您梳洗。”
“不用換了,熱水留下,你先下去,這裡暫時不用伺候。”
他剛梳洗完畢,宋詩的房門便打開了,與霍狸不同,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睡在正常舒适的床上,睡得很是香甜。
“詩姐姐,今天我給你梳發,”霍狸立即跟在身邊。
“不用,我自己來,”宋詩不欲與他太過親近。
霍狸就默不作聲在一邊看她梳妝。
“你怎麼了?在這裡不習慣嗎?”宋詩見他眉梢眼角暈着薄紅,神情别扭,不同以往,以為他在為練劍的事緊張。
纖纖素手從銅盆裡擰出布巾潔面,霍狸的目光随着瑩白的手指,觸及到水波瑩瑩的眼睛,想到在夢中這雙媚眼是如何纏繞,目光往下移便怎麼也移不開,線條優美的朱色菱唇,若是親一親不知什麼滋味,是不是如夢中一般…
“狸奴,你臉紅什麼?”宋詩見他突然臉紅出血來,覺得他今天古怪的很。
“在陌生地方晚上沒睡着,我怕詩姐姐會笑話我。”
原來是這樣,“過一二天狸奴就會習慣了。”
她仔細擦洗完面孔,将濃密烏亮如綢緞的頭發編成個松松的辮垂在胸前。
不經意窺見銅鏡裡霍狸陌生幽深的熾熱目光,心中不由一沉,第一次端詳鏡中映照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