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言亂語一句試試?”
然而白月書剛說完,曾書便将手中茶盞擱在桌上碰出一聲響:“月書,慎言。”
冷冷瞪了邢子山半晌,白月書最後應聲垂眸。
相比白月書的憤怒,祝昭昭則更冷靜些。
她很清楚邢子山是想把争執重點往下三路引,借此渾水摸魚。
但祝昭昭不會給他機會:“我罔顧事實?”
“慕師兄魅力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看你随便開口就能颠倒黑白的模樣,你對徇私包庇好像很熟練。”
“加上刑煜進階速度和你一樣困難……”祝昭昭意味深長,“他違規操作的事,該不會真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放肆!”
一直沒有開口的三長老公孫睿突然重重拍桌,化神後期的威壓猛地朝祝昭昭襲來。
卻有兩道靈力比他更快。
一道柔和仿若春風輕輕拂過滿堂,将公孫睿的威壓吹散;另一道則如同盾甲,牢牢将祝昭昭護在其中。
看着擋在自己前方的颀長身影,祝昭昭怔。
稍顯意外的目光從慕行秋身上收回,掌筠笑眯眯地:“阿睿,小輩之間的事就讓小輩們自己處理。我們插手反倒不好。”
“你覺得呢?”
公孫睿重重哼了一聲,幹脆閉目養神。
邢子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直到公孫睿恢複平靜,才再次開口:“……你說話也要有根據,刑煜進階困難所以在比試上使用禁術?”
“他本就已闖進決賽,排名最次不過屈居你之下,何必多此一舉?”
“你确定隻是屈居于我之下?”
回過神來,祝昭昭幾步上前撥開擋在自己前面的慕行秋:“需知兩方擂台,輸家仍需重新比試,還有一位輪空之人。”
“刑煜若是最後輸于我,還要繼續比。最壞的情況,可是直接無緣三甲。”
祝昭昭慢吞吞地,一字一句:“而聽其他人說,因為某些關系,刑煜可是沖着三甲去的,最次都必須得到第三……”
“夠了!”
邢子山直接打斷了祝昭昭:“你胡言亂語半天,最重要的東西卻至今未見。”
“祝昭昭,你說刑煜使用禁術暴漲靈力,證據何在。”
他說完,場間陷入一種異常的沉默。
是了,無論祝昭昭推測的再合理,沒有證據,一切都隻能是空話。慕行秋也正是因為這點,才被審三天,卻怎麼都沒有結果。
原本因祝昭昭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撲滅,賀稚雪白月書等人重又消沉下來,臉上寫滿不忿。
一派低迷的氣氛裡,邢子山居高臨下瞧着祝昭昭,笃定她絕對翻不出什麼風浪。
也不怪他得意,畢竟刑煜失控原因一事從開始調查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裡但凡有哪怕一點新證據,早就被翻出來了。
直到現在都沒有,那就是沒有。
作為掌刑司乾殿司主的慕行秋都無能為力,硬是被審了三天翻不了身,一個昏迷剛醒的祝昭昭,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想到這,邢子山原本被祝昭昭捅出秘密的惱怒心情都好了不少。
刑煜說得沒錯,這該死的黃毛丫頭确實邪門得很。
但再邪門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要和慕行秋一樣,乖乖被他踩在腳下?
心頭又是一陣得意,邢子山享受戰果般地收回看向賀稚雪白月書等人的目光,再朝祝昭昭看去,想從她臉上找到些能讓他愉悅的表情。
然而視線落到祝昭昭臉上的刹那,邢子山突然發現她也在看着自己。
與他預想中的,祝昭昭會惱怒卻無可奈何不同,她注視着他的眼神輕松,又饒有興緻。
那是如同貓戲耍老鼠時的眼神。
那是……
勝券在握的眼神。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一種無法抑制的,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懼感将他席卷淹沒。
緊接着,仿佛是在響應他的預感般,邢子山眼睜睜看着祝昭昭臉上漸漸浮現出幾不可察的笑意。
下一秒,祝昭昭朗聲:“想要證據?”
一片不可置信的目光裡,她不緊不慢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個法器。
那個被202修好,又被她重新啟用後藏住,并在剛剛終于被202偷出來交到她手裡的,監視異常靈力波動的法器。
“那我就給你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