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靈力在掌心遊走,幕行秋瞧着底下妖獸,語氣随意:“她身上有防護結界。”
祝昭昭:“……”
慕行秋強調:“長劍動起來時,就一同罩在她身上。”
祝昭昭:“……”
要不還是搞點小動作讓妖獸咬死這家夥吧。
真的。
暗忖難怪女人從始至終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祝昭昭禮貌回應她的關心後,終于把視線轉到身旁人臉上。
慕行秋并不看她,隻是輕笑着問:“怎麼了?”
祝昭昭聽得想翻白眼。
做作。
睚眦必報的,誰敢怎麼着你啊!
祝昭昭: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深呼吸,她從儲物袋裡抽出一根長條法器,捏住法器頂端開始折。
片刻折好,她将法器指向慕行秋。
慕行秋當然很清楚身旁人的一舉一動。
早在她從儲物袋裡取法器時,他就已經覺察到。
而那法器朝向自己的時候,他避無可避地瞬間警惕起來。
袖中左手,甚至已經習慣性掐起反擊殺招。
可最後的最後,那掐好的手勢卻松了下去。
他裝作一無所察地,任由那法器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
直到微涼且光滑的觸感順着法器傳到手上時,祝昭昭還有些恍惚。
真,真就掐到了?
慕行秋的臉??
沒想到居然真的這麼容易就得手了,祝昭昭猶不敢信,睜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這是真實存在的情況嗎’的震驚。
震驚結束,後知後覺的暗爽緊随而來。
手感還不錯嘛!
祝昭昭:吐舌·jpg
那既然不介意,就多給她捏兩下吧!
說幹就幹,祝昭昭再次動起罪惡之手操控法器——
這次卻撲了個空。
堪稱溫柔地将捏住自己臉的法器拿下去,慕行秋眉眼彎彎,一字一句:“适可而止。”
Okk!
見勢不妙的祝昭昭趕緊見好就收。
并轉移話題:“妖獸肚皮最中間那點凹陷,刺進去,那家夥就完蛋了。”
盯着嬉皮笑臉的祝昭昭看了半晌,慕行秋最後一言不發地閃身消失。
祝昭昭連忙松了口氣。
剩下202看着慕行秋遠去的身影,像是發現了什麼。
它‘嘶’一聲摸下巴:“主人,大反派的耳朵怎麼好像紅紅的啊?”
“耳朵紅?”
祝昭昭沒當回事:“血液循環加快了。”
血液循環……
202很難描述聽到這句話後的心情:“主人,你确定嗎?”
頓時不耐煩的祝昭昭擺手:“确定。”
202還想掙紮:“可是……”
“再可是,”祝昭昭死亡凝視202,“我就讓你體驗一把血液循環的感覺。”
202立刻比了個縫住嘴的手勢。
劇烈震顫起來的地面與妖獸的哀嚎,為這場一人一機關于慕行秋健康狀況的讨論,畫下句點。
長劍被慕行秋召回身側,祝昭昭帶着女人從劍上跳下來。
盯着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的妖獸半晌,她突然伸腳點了兩下:“怎麼沒看見什麼血?”
見女人面露不解,祝昭昭向她解釋:“就是,剛才打架的動靜那麼大,而且妖獸還死了,按理來說應該傷得很重才對。”
“但是你看,不管它身上還是地下都沒有什麼血流出來。”
在祝昭昭示意下盯着妖獸屍體半晌,女人點點頭,恍然大悟。
她剛想說些什麼,身側卻忽地有聲音快她一步響起——
“即已得知弱點,又何須大動幹戈?”
慕行秋不緊不慢擦劍的姿态堪稱優雅:“再者此地妖獸橫行,一旦放任獸鮮血四處濺撒,難保不會有其他妖獸循着氣味趕來。若到那時……”
“我們又将耗費多少時間精力來處理?”
對上慕行秋流轉向自己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祝昭昭簡直無語凝噎。
還‘即已得知弱點何須大動幹戈’。
還‘耗費多少時間精力來處理’。
說來說去還不是靠我作弊!
再嚣張信不信等會兒讓你自生自滅啊!
祝昭昭:指指點點·jpg
暗忖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祝昭昭懶得搭理他,轉而看向身旁的女人:“你沒事吧?”
乍然被點到名,回過神來的女人立馬鞠躬道謝:“多謝兩位相救。若不是因為兩位,我今日怕是……”
也許是因為想起剛才命懸一線的恐懼,女人聲音裡漸漸多了哭腔,說着就要跪下去。
見狀被吓一跳,祝昭昭連忙扶住她:“我們隻是盡了應盡之力,你不必行此大禮。”
“恩公你有所不知,”
女人泣不成聲,執拗着仍要下跪:“若隻有我一人暴屍于此,那便也罷了。”
“可我屋中上有老下有小,隻剩我一人尚能勉力謀生。”
“我是在替他們感謝恩公們啊!”
上有老下有小?
趁着女人自顧自低頭訴苦的當口,祝昭昭快速打量了一遍周圍環境。
遮天蔽日的樹冠,潮濕腐臭的空氣;幾乎沒過腳掌的枯葉,隐蔽之處的毒蟲……
這是一座森林。
這是一座人迹罕至,環境險惡,如果沒人帶路,走出去将極其危險且費時的森林。
意識到這點,祝昭昭的目光悄然帶上幾分思忖,再落到女人身上。
“沒想到你竟有如此難言之隐。”
她看着女人,臉上原本無措的表情,已然變幻成恰到好處的同情與勉強:“倒是與我們同病相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