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死!
好不容易重生回來,她還沒有救下阿爹和宋家,還沒有找楊朝雪算賬,不能折在這裡!
巨大的求生意識激發出潛在的力量,幸虧她有沐浴後用發簪挽發的習慣,宋今猛地抽出簪子,手指死死捏在凹凸的雕刻上,奮力往刺客肩膀刺下去!
“啊!”
刺客痛呼,松了些許力道,讓她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她不敢松懈,趁他走神的功夫,拼盡所有力氣,狠狠朝他下身踢去!
刺客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肉眼可見爬上一層痛色。
本能地松開手,捂着下身後退。
宋今連忙沖出去,希望青霧能聽見她的聲音。
“來人!有刺客!”
刺客慌了,顧不上身下的劇痛,目眦欲裂撲上去要掐她。宋今哪會再讓他得逞,二話不說舉起滴血的簪子,警惕地盯着他。
下身的痛楚根本無法忽略,刺客一瘸一拐沖上來,動作明顯變慢,倒叫她有機會躲開。
窗戶外有微弱的火光閃爍。
宋府裡的仆人被驚動了!
“賤人!我殺了你!”
刺客聽着外面嘈雜的腳步聲,徹底急紅了眼,不管不顧飛撲過來扯住她的頭發。
“啊!”
宋今眼尾溢出眼淚,那突如其來的蠻力直接把她拽倒,睜眼便對上刺客兇狠的眼睛,以及那逼近的匕首。
劍尖在瞳孔中縮成一個點,一點一點靠近眼球。
宋今瞳孔驟縮。
就在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空中忽然傳來尖銳的呼嘯聲,淩厲的劍風擦過她頰面,頭頂陡然一聲悶哼,有溫熱的血濺到臉上。
宋今有些傻了,她清楚的聽見利劍刺入□□的聲音、喉嚨裡發出半截嗚咽聲、以及鮮血噴濺的聲音。
縱使經曆過一次死亡,但如此直面血腥場面,還是第一次。
崔懷寄一腳蹬掉壓在她身上的人,看她傻愣愣的,也沒聽任何心聲,不由懷疑是不是吓傻了。
[小狸奴到底嬌滴滴的,被吓傻也情有可原,不過傻了可就無趣了。]
目光打量她身上有無外傷,視線蓦的觸到肩窩處一角朱紅的影子,崔懷寄眼睫微顫,視線發燙似的縮了回來,耳垂泛起可疑的紅暈。
夜裡悶熱,宋今洗浴後穿的比較單薄,剛才和刺客掙紮,薄薄的輕紗滑落,裡面的朱紅肚兜便露了出來。
但他的反應意外的清純。
外頭吵嚷的聲音漸漸平息,時桉在外面安撫衆人,連同趕過來的宋父——宋覃。
“有我家侯爺在,宋員外寬心。”
宋覃是今夜才回來的,這幾日都忙着盛安那邊的生意,幾日未曾回來,對女兒的思念如滔滔江水,哪知剛到家門口就聽底下的人來報,說宋今院子裡闖進刺客,吓得他趕忙奔過來。
來的路上青霧和他解釋了崔懷寄住在府裡的事,宋覃對這位曲陵侯有所耳聞,但男女大防,他不得不為自己女兒的清譽考慮。
妻子早逝,他隻有宋今這麼一個女兒,都是捧在心尖尖上寵着的。
他盯着宋今的卧房久久無言,還是青霧上前在他耳邊提醒:“老爺,人多眼雜,娘子清譽為重。”
宋覃緩過神,想到裡面的崔懷寄,終是忍住沖進去的念頭。
“都下去吧,今夜的事不準對外透露半個字,否則别怪我發賣了你們!”
“是!”
*
宋今慢慢緩過勁來,眼睫顫抖的厲害,害怕的揚起腦袋看着他。
崔懷寄抽出帕子擦拭她臉上的血污,見她那雙杏眼濕潤愣怔,難得柔了嗓子,“吓着了?”
她慢吞吞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俨然還未徹底回過神。
如此聽話乖巧的模樣,真的像極了他府裡的那些狸奴。
他越發覺得她有趣,心底陰暗的念頭又在蠢蠢欲動,這一次他不再壓制自己。他低估了宋今對他的影響,與其繼續心癢難耐,倒不如把人先拐回盛安。
他露出良畜無害的笑,“宋小娘子,我可又救了你一命。”
崔懷寄的面龐十分具有欺騙性,端看他慈悲如玉佛,不過都是虛幻罷了。
宋今還不知他本性,呐呐道謝:“……多謝侯爺。”
“噓。”微涼的手指忽然撫上她眼尾,他微微傾身,低伏在她耳邊,嗓音帶着沉沉的蠱惑,“隻是一句謝可不行,宋小娘子不如答應我一件事,嗯?”
那聲音仿佛生了鈎子,勾得她暈乎乎的,隻知道盯着他的薄唇,看它一張一合,時不時有一點殷紅探出頭,仿若任人采撷的茱萸。
【唔,怎麼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