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事解決,宋今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
如今能挽救一些前世的憾事便挽救吧。
宋家的慘遇她不想在其他無辜的人身上重現。
秋風寂寥,無端生悲。
宋今逼自己不去回憶前世的事。
“侯爺近日忙得事可解決了?玉奴數日見不到你,在府裡折騰的厲害。”
崔懷寄頓了下,道:“應該是歇不了的,陛下那邊有任務交給我,府裡就交給你幫忙打理,趙管家笨手笨腳,照顧不好那些嬌氣的小家夥。”
宋今點點頭。
是這樣不錯,可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夫君對自己娘子說的話?
【啧,果然還是和肅離王一黨脫不了關系,此事處理起來有些棘手了。】
宋今胡思亂想的思緒被他拉住。
肅離王?
那不是叛軍一黨嗎?
回府的路上,二人心思各異,竟是一路未說話。
趙管家驚訝地看他二人,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什麼。
宋今關上房門,小聲交代青霧去一趟摘月樓,找秦绾打聽一些事。
片刻後,青霧帶着消息回來。
“娘子,秦掌櫃說楊朝雪那邊最近都安分的很,并未和什麼人接觸。”
宋今低眸沉思。
怕是楊朝雪那邊正對付着常玥,無暇顧及和叛軍的聯系,她必須趕在楊朝雪和叛軍合作前,把這個隐患解決。
“青霧,阿爹那邊一切安好嗎?”
青霧感覺她家娘子變得有些奇怪。
似乎很緊張什麼。
“老爺那邊一切都好,昨日還傳信來念叨娘子何時回去看望他。”
“是嗎……”
宋今揉了揉眉心,緊繃之下的神經是無盡的乏累。
和青霧聊了幾句,便再也支撐不住,回了床上睡去。
*
摘月樓突然傳來消息,讓宋今親自過去一趟。
平日裡都是直接和青霧聯系,甚少需要她親自過去的,難道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宋今推開廂間的門,看清屋内的二人,眉心擰起。
三皇子徐長譯含笑望着她。
當事人來了,秦绾便起了身,新塗的豆沙指尖輕輕攀在她肩頭,朱唇呵氣如蘭:“小娘子來啦,那就交給你了~”
宋今狐疑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
徐長譯唇角帶笑:“郡甯縣主,坐。”
秦绾笑呵呵帶上門出去,也一道把青霧拉出去。
宋今仍舊覺得費解。
徐長譯也不賣關子,手指無聲敲打桌面,似是某種暗語。
“聽說,縣主見了太子?”
“三殿下的消息可真靈通。”
宋今内心門清,這徐長譯是瞧見她和太子見面,轉頭放棄和摘月樓的合作,想來試探她了。
有一個太子足夠麻煩了。
“三殿下想說什麼?”
徐長譯卻是兀自低頭,手中的茶盞蕩漾着層層漣漪,他自茶水中看見自己疲憊的雙目。
“原先談的合作,我改變主意了。”徐長譯擡眸注視她,堅定自己的想法,“我想和縣主換個交易。”
宋今平靜等待他的下文。
她在徐長譯眼中,看到一抹柔情,仿若冷靜孤傲的孤狼,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徐長譯眼裡的溫柔幾乎傾瀉:“我與縣主做個交易,我告訴縣主肅離王一黨的下落,縣主給我想要東西。”
宋今默然,心底卻是敲響警鈴。
皇子中最無競争力的三皇子,也并非傳聞中那般與世無争。
“三殿下想要什麼?”
“魂夕花。”
宋今從未聽過這種花名。
不過徐長譯敢提,想來摘月樓是真的拿得出來。
思忖片刻,她道:“且看三殿下說出的東西,值不值得這株魂夕花。”
徐長譯成竹在胸,重重點頭:“值得的。”
他呼出一口氣,手心都在發抖。
“綏州。”徐長譯徑直吐出這個地方,“盛安南下的一座城池處,有肅離王一黨的餘孽。當初曲陵侯帶兵剿滅叛軍時,有部分人幸存逃到這處,之後再無蹤迹,我猜測他們應是隐姓埋名,蟄伏起來。”
綏州地界不大,是昱朝最不起眼的一座城池,它坐落在南邊的中心地帶,卻遠不如周邊的城池發達。
若肅離王一黨真在這裡,目的是為何呢?
徐長譯探查這麼多年,亦是想不明白。
叛軍的消息他一直在隐瞞,他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用這個消息作為條件的契機。
他雖不如太子和七皇子那般有手段,但論探查,他暗中培養的那批暗哨,足以匹敵任何一方的探查。
這是他的底牌。
宋今看了眼他仍舊顫抖的雙手,腦中閃過一個疑惑。
“三殿下應當清楚,這個消息的重要性。”
“我知道。”徐長譯露出一抹淺笑,“我隐藏至今,就是為了此刻。和我妻子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妻子?!”
宋今震驚,來盛安這麼久,她居然都未曾聽人說起過三皇子有妻子。
仔細想想,皇子娶親不是小事,為何坊間竟無半點消息?
反觀徐長譯,對她的反應見怪不怪。
笑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