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錯愕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頭頂上一對黑色貓耳軟糯搖晃,像極了她夢中看到的那對。
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崔懷寄笑着點了下貓耳,“我記得姩姩戴過一對鎏金狸奴耳對钗,想着你應該是喜歡的,碰巧在街上看見這個,就買了送給你。”
[戴在姩姩頭上,果然很合适。]
宋今臉頰忽然泛紅,眼神更是飄忽不定,不敢去看他。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對貓耳的出現,對她來說有多刺激。
夢境竟然變成現實。
她羞憤不已,隻敢在心裡罵。
【這哪裡是賠罪,分明是來故意氣我的!】
【送什麼不好偏要送這對貓耳,羞死了!】
崔懷寄逗貓耳的手指頓住。
怎麼又生氣了?
他看着貓耳陷入沉思。
“侯、侯爺……”宋今故作淡定摘下貓耳,“我又不是那懵懂的稚子,侯爺不必拿這種東西來哄我。”
【我情願侯爺送我别的!】
【可千萬不能叫侯爺知道我做了春夢!】
崔懷寄忍俊不禁。
原來是做了春夢,還和他送的貓耳有關麼,還真是可愛。
難得看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崔懷寄豈會輕易放過。
“那姩姩想我送什麼?”
宋今心裡虛着,沒察覺他眼中的戲谑,“就……随便一些首飾足矣。”
“豈能,”崔懷寄慢悠悠拾起她放下的貓耳,拿在手中仔細把玩,“姩姩國色天香,區區首飾就打發了,顯得本侯不重視姩姩。”
柔軟的貓耳被他的指腹輕輕揉捏,耳尖微微彎着,在他手中顫動着。
宋今避不避免想到夢中她揉捏自己頭上的貓耳。
那時她看不清,竟是這般揉捏的嗎?
臉頰的紅暈逐漸加深。
崔懷寄笑得放肆,“第二份賠禮還是等回了盛安再補給姩姩吧,或者姩姩後面想到要什麼,我再補也不遲。”
宋今實在臊得厲害,忙不疊點頭想把他敷衍過去。
崔懷寄看穿她的心思,伸手掐住她紅彤彤的臉頰,陡然傾身靠近她。
那種天人共憤的臉倏然放大。
宋今呼吸一滞。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要趕路回盛安了。”
“好、好……”
待回過神,屋内哪還有崔懷寄的影子。
宋今後知後覺摸着自己被掐過的臉,隻覺那塊肌膚燙得厲害。
餘光不經意瞥過銅鏡裡的自己。
那對貓耳又被戴在了頭上,一雙盈盈水眸欲語還休,頰面绯紅,一如夢中的自己。
*
綏州知府落馬,新任知府還在赴任的路上。
李慕意退去提轄一職,隐在暗處目送崔懷寄的馬車出城。
身後,赫殷恨恨瞪着這個壞了自己計劃的幾人,咬牙切齒道:“王子殿下,那崔懷寄着實可惡,我們在綏州的據點被搗毀,肅離王的人也不知所蹤,眼下的合作怕是短時間内無法繼續。”
李慕意轉身離開,“無妨,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郡甯縣主的事,你們暫且不要傳消息回去,待我弄清楚。”
赫殷低眸:“是。”
宋今身上的事,李慕意需要弄清楚。
她到底是青州人還是北狄人。
還有他的阿姊……看來需要去趟青州了。
*
城外,宋今和崔懷寄共乘一輛馬車。
離開盛安數月,她心中惦記着摘月樓的生意,每隔半月便要回信詢問盛安的情況。
出發前她收到秦绾的傳信,得知一件大事。
“楊朝雪小産了?”
宋今沒有瞞着崔懷寄,左右她和摘月樓的關系人盡皆知,也不差這點。
倒是崔懷寄反應出奇的平靜。
“侯爺早就知道了?”
“嗯。”
崔懷寄拿出密信給她。
裡面調查到的内容,比秦绾知曉的更細節。
楊朝雪有孕的消息是一月前放出的,徐觀臨對她懷孕的事表現的很高興,甚至冷落了自己的太子妃。
崔玉媱念及常玥是本家表親,拉着他說道一同,不可因側妃有孕而忽視太子妃。
徐觀臨大婚那幾月,對常玥關懷備至,無數人都贊歎太子夫妻琴瑟和鳴,是盛安的一對佳話,如今不過半年,便隐隐有寵妾滅妻之勢,常玥無端被冷落斥責,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現下側妃懷孕,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先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給側妃遮掩耳目。
常玥作為東宮的太子妃,自然是不能和楊朝雪置氣的,該給她準備的東西一下不落,盡顯太子妃的氣量。
反觀楊朝雪,因此得意起來。
徐觀臨為慶祝自己将有第一個孩子,張揚至極,在東宮舉辦宴席邀請諸多同僚赴宴,而變故也是在這時發生的。
楊朝雪小産了,對外稱是自己不小心造成。
宴席上人多眼雜,有朝臣貴女,也有皇子公主,若真調查起來,也要費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