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何時和他說明白?”
秦绾驚訝了。
數月前還是她催問宋今和崔懷寄的事,如今就輪到她自己了。
秦绾無奈搖了搖團扇:“唉,現在不是時候,等事情都平靜了再說。”
宋今颔首:“也是。”
潋滟的眸子劃過一絲不明的光。
秦绾意味不明道:“小娘子,你已經想好了嗎?”
宋今頓住,擡眸看她:“嗯,注定是抽不開的。”
“小娘子,你要知道,你的決定代表了摘月樓,也決定了摘月樓今後。”
“我明白。”宋今起身打開門,“但秦掌櫃不是早就決定好跟着我一起嗎?”
打從宋覃讓她來摘月樓,就是存了讓她掌管摘月樓的主意。
來盛安前,他已經把摘月樓的大權交給她了。
秦绾笑而不語。
“還有一事,北狄的使臣快到了,五皇子和楊朝雪都和他們私下接觸了。”
宋今頭也不回朝她擺手
直到宋離開,她方才眸色幽深開口:“是啊,早就決定了……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小娘子啊!”
*
天空又飄起了小雪。
兩側的小攤紛紛撐起巨傘遮蔽。
宋今來時沒有帶傘,愣愣地站在檐下。
有人撐傘走來。
熟稔的語調裡一如既往是對她的調笑。
“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哦,原來是我家的。”
崔懷寄捏了捏她的臉頰,打開自己暖了一路的大氅。
宋今彎眉,徑直撲過去。
“你怎知就是你家的小娘子?”
耳邊傳來清晰的心跳聲。
崔懷寄握着她的手摸上心口。
“它說的。”
宋今無言,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年後的盛安,一點也不冷呢。
二人漫步走回侯府。
來來往往的百姓各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擦肩而過下是炙熱跳動的心。
宋今把玩他的手骨:“五皇子和楊朝雪的事,你知道多少?”
崔懷寄垂眸:“定是不如娘娘知道的多。”
宋今傲嬌地揚起頭:“當然。他們私下見了北狄的使臣,楊朝雪的意圖我還摸不清,但五皇子的意圖,我想他應該是決定要篡位了。”
篡位一詞出來,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崔懷寄挑眉,語氣仍舊輕松:“哦?”
在前世這個時候,皇帝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皇子間的争鬥也愈加激烈,朝中勢力幾乎分為三派,其中太子和七皇子的勢力最甚。五皇子深知無法鬥過他們,便把主意打到即将到來的北狄使臣。
可惜他不知,北狄的使臣早就和楊朝雪串通一氣,借他的手給徐南珩做勢。
五皇子在宴會上,夥同北狄篡位,本是穩操勝券的事,卻被徐南珩橫插一腳,北狄的人當場反水,聯手徐南珩抓住五皇子。
篡位乃是死罪。
五皇子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甘心就此落敗,向自己最不願低頭的孫皇貴妃求救。
可他忘了,他要下手的人是皇帝,是孫皇貴妃最在意之人。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絕不能容忍别人傷害皇帝。
孫皇貴妃非但沒有念及一絲母子情誼,反手讓皇帝大義滅親,處置篡位之人。
皇帝拖着半死不殘的身子出現在衆人眼前,臉上哀恸不已,處置了五皇子。
至此,篡位一事徹底結束,徐南珩救駕有功,得帝王青睐,成為和太子競争的有力人選。
太子一黨的人開始動搖。
宋今回憶完劇情,分毫不落告訴他。
崔懷寄沉思:“所以,五皇子篡位,是七皇子暗中教唆的,用他做自己的墊腳石?”
宋今點頭:“沒錯,陛下最開始的毒源自北狄,就是徐南珩暗中下的,這次五皇子下毒,想必也是他們從中牽線。”
“踩着别人的屍骨上位,是他慣有的風格。”
前世的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崔懷寄察覺她情緒低落,将她攬住。
宋今揚起笑臉:“北狄的使臣還有多久到?扶季準備的如何?”
“還有月餘吧,夠我安排人手了太子那邊也會全力配合我們。”
太子……前世太子就是死在宮變裡。
以崔懷寄的本事,為何太子會敗呢?
宋今沉眸:“扶季,你覺得扶持太子,對嗎?”
崔懷寄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問:“諸位皇子中,唯有太子能擔大任。他或許還有不足之處,但有我從旁指導,假以時日不能坐得穩那個位子。”
若真是這樣,前世太子不該敗了才是。
難道是崔懷寄出了什麼意外?
宋今知道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聲,有些事在他面前,她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
所以前世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