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意恍然想起她還中了毒。
“随行的醫師呢?宋今體内的毒還沒有解開!他不是早就該到盛安了嗎?!”
赫殷大驚:“她的毒?今日就能到了,明日!明日臣就把她帶過來解毒!”
宋今不是不相信自己是公主的女兒麼,隻要毒解了,她的瞳色還是幽蘭,不就能證明她是我北狄人!
宋今不認自己是北狄人這件事,赫殷不敢告訴他,怕他傷心。
“好!好!好!”
李慕意難掩心中激動,又想到他死去的阿姐,更是悲恸不已。
“阿姐的墓……”
赫殷:“想來是葬在青州的,等盛安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再去青州看望公主。”
李慕意合上眼:“阿姐會不會怪我們,沒有早點找到她?”
赫殷沉默。
北狄王室苦尋多年的公主,他們寵着長大的公主,就這麼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死去。
誰也不知道公主死時心中是否在怨恨他們。
“赫叔。”李慕意嗓音微啞,“你去查查,我這小侄女喜歡什麼,可有受人欺負。從前我們不知道她的存在,如今定要好好護着。”
不能讓她和阿姐一樣,孤立無援。
赫殷眼眶發紅:“诶!臣這就去!”
*
朝梧宮。
崔玉媱端來藥膳,親力親為給皇帝喂藥。
皇帝的氣色瞧上去好了不少。
暗子跪在殿中彙報完北狄使臣的東西後便隐退。
“咳咳!”皇帝微喘一下,看向一側的崔懷寄,“這郡甯縣主,何時與北狄使臣關系這般好了?”
白軟的手帕輕輕擦着他的嘴角。
崔玉媱不着痕迹看他一眼,幫他圓場:“許是陛下想錯了,臣妾記得不錯的話,那北狄的王子,年紀同扶季差不多,郡甯縣主生得嬌美,那北狄王子想來是瞧上眼了。”
她這弟弟說好要把人家小娘子拐回來的,遲遲不見動靜,可就怪不得她使些手段了。
畢竟像宋今那樣的美人,最不缺追求者的。
皇帝若有所思:“阿媱說的不錯,若真是如此,也得看看郡甯縣主的意思。”
他暗暗睇了眼無動于衷的某人。
阿媱可都跟他說了,扶季看上人家了,就是嘴皮子犟不說出來。
崔玉媱放下藥碗,抿唇笑了下:“郡甯縣主若無意,哪會由着那北狄王子在眼前獻殷勤呢?依臣妾看,這二人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這話再說下去,皇帝都要下旨了。
崔懷寄豈會看不出她的意思。
終于,他眉頭微蹙,不悅打斷二人你侬我侬的眼神。
“他比我大。”
回應的是第一句話。
“姩姩對他無意,北狄蠻子如何就般配了?”
分明李慕意要長他幾歲。
這二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處,他也納悶怎麼就變成現在的模樣。
崔玉媱忍俊不禁:“是是是,他比我們扶季大。姩姩是在說縣主麼,想不到扶季都知道人家的乳名了,還叫的如此順口,這是沒少叫吧。”
崔懷寄慣是受不了她的揶揄的。
念在她是阿姐,才沒起身離開。
“你們就别瞎點鴛鴦譜了,我已與姩姩互通情意,哪日姩姩厭着我了,少不了你們在一旁添油加醋。”
崔玉媱一臉委屈靠在皇帝懷裡。
“陛下你看看扶季,人還沒娶進門就說我的不是了,别到時縣主讨厭我,我可真真是無處喊冤了!”
皇帝柔聲安慰她,不輕不重瞪他:“扶季,話不能這麼說。”
崔懷寄默然,一如既往的當他面調情。
皇帝也沒繼續逗他,“縣主那邊的情況,扶季回去好生問清楚。這次北狄來我盛安,你和太子務必把兩國的問題解決幹淨。”
“陛下放心。”
*
從宮裡出來。
已是酉時。
平日這個時候宋今已經要回府的。
腦海裡劃過她鼓着腮幫子和玉奴争鬧的畫面。
崔懷寄眼角滑入笑意。
隻是到了侯府門口,笑意凝在眼底。
“今今,慢些下來。”
李慕意小心翼翼攙着她下來,生怕她磕着碰着。
赫殷屁颠屁颠圍着她。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宋今也不知道啊。
這倆人莫名其妙跟着她,噓寒問暖是樣樣不落,還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她。
她分明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啊!
哦她差點忘了,赫殷非說她是北狄公主的孩子。
“王子殿下,我已經到侯府了,你們回去吧……”
李慕意用一種十分挑剔的目光打量這座宅邸。
“曲陵侯的府邸,也不過如此。”
赫殷點頭附應:“縣主改日來我們北狄……”
“王子殿下,赫大人。”
崔懷寄冷着一張臉,擋在宋今身前。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們是要挖牆腳!
當着他們的面,握住宋今的手。
“時辰不早了,二位快些回别苑吧,姩姩勞累一日,就不松了。”
宋今歪頭看他。
【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姩姩?”
二人眼神一亮。
可算是知道一些隻和宋今有關的。
“這是縣主的小名嗎?”
“真好聽啊!”
“是啊是啊!”
二人旁若無人的誇贊起來。
崔懷寄徹底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