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楊朝雪想要做女帝?
簡直天方夜譚!
徐南珩罵她異想天開。
楊朝雪不在乎,“陛下,你該回去了。”
話音落,凝雪沖外面的禁羽衛使眼色。
一支禁羽衛隊伍進來,強硬帶走他。
凝雪最後看了眼殿外的血腥。
“娘娘,要派人看着陛下嗎?”
“不用。”楊朝雪有些乏了,“他若是安分做他的皇帝,本宮不介意當一輩子的皇後,若他還是不死心,就休怪本宮無情了。”
凝雪颔首:“還有一事,栖要見那位。”
她說的是男裝的楊朝雪。
栖是肅離王一黨裡話語權最重的一位。
當年是他以一己之力說服所有人相信她的身份。
楊朝雪現在還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此人極善易容,每次見面他都是一張俊美的面孔,楊朝雪想過他那張臉皮下是何蒼老的模樣。
“把他帶到偏殿,記住避開前面的人。”
“是。”
*
下雨了。
院中的污血被雨水沖刷走。
這裡是楊朝雪的地盤,根本不會有人出手。
趙氏哭得兩隻眼睛通紅。
她望着氣息微弱的徐長譯,努力伸手想去幫他擋雨。
僅靠她一人,根本沒辦法把徐長譯帶出去。
“殿下,都怪我……”
“不是你的錯,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趙氏繃不住情緒哭出來:“殿下,從前是你照顧我,今後換我來照顧你……”
她身子骨孱弱時,太醫都說她這輩子無法再有身孕,皇帝也多次暗示他休妻另娶,是徐長譯堅定說此生非她不可,替她擋住外面所有的流言蜚語。
這一次,徐長譯落難,她也絕不會置他于不顧!
腿骨被生生打斷。
徐長譯已經快昏過去了,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一直強撐着到現在。
雨還在下,青磚濕滑難走,趙氏跌跌撞撞攙起人,剛走幾步就要滑倒。
徐長譯想伸手扶她,反而讓摔倒的趨勢更甚。
“殿下小心。”
一雙蒼老的手扶住了二人。
這聲音耳熟,是奉海!
奉海事偷偷混出來的。
皇帝聽到這邊的消息,二話不說讓奉海換上小太監的衣服,混在送餐的人當中出去。
趙氏瞬間熱淚盈眶。
“奉海公公。”
“噓。”奉海快速看了眼周圍,“皇子妃,老奴幫你出去,切記不要回皇子府,去城西找縣主。”
“好!”
*
冷風呼嘯擊打樹葉,院子裡的雜草都被吹打的落敗。
宋今站在房門口,焦急地等着人。
“娘子,這裡風口大,先進屋吧?”
青霧将披風給她披上。
“不行,不親眼看到大皇子我不安心。”
宮裡的事宋今已經收到消息。
奉海傳信讓她接應大皇子妃二人,隻是眼下雨大風急,馬車恐怕難以行駛。
“孟豎出去接應,還沒回來嗎?”
青霧搖頭。
孟豎已經出去半個時辰了。
從皇宮出來,最多兩刻鐘的功夫。
宋今等的太久,唯恐生了變故。
徐長譯幫了她這麼多,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見死不救。
好在李慕意離開盛安的時候給她留了一批精銳,現在能保她在關鍵時候不受威脅。
雨夜行蹤難測。
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回來。
狂風卷着樹梢,似要将其撕裂,房門也呼呼作響。
轟隆——
一聲驚雷落下,小院被劈的白亮亮的。
便是在這個時候,孟豎帶着人踢開院門。
“快來人!”
車夫背着徐長譯急速跑進來。
孟豎在前面開路。
噼裡啪啦的雨聲濺起。
宋今連忙喚人:“快,叫大夫!”
幾人手忙腳亂将人送進屋裡。
回望院子裡,那一路的血迹觸目驚心,即使是暴雨也沒有立馬沖刷掉。
趙氏一陣胸悶,兀自捂着心口站在那兒,她也不說話,生怕驚擾到裡面,那雙濕潤的眼睛焦急地盯着。
宋今拿着披風給她裹上。
“皇子妃莫急,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她拉着趙氏去偏房坐下。
偏房備好熱茶。
趙氏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嗓音哽咽。
“縣主……求你們救他一命,他一生不曾做過什麼壞事的……”
大皇子在世人眼中,溫吞無才,不堪為昱朝之主。
當初違逆皇命非趙氏不娶,便是與皇位失之交臂。
昱朝不可能要一個人無後的主。
趙氏自覺這半生虧欠他許多,好不容易養好身體,卻遇到這種事情。
她誰也不怪,清楚一切都是命數。
隻盼着,徐長譯能留下一條命。
宋今握緊她的手,試圖給予安慰。
“皇子妃莫急,大殿下一定不會有事,裡面的大夫是侯爺尋來的,定能保大殿下性命無虞!”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