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坐下搖頭,哥倆兒好似的拍了下時栖大腿,“你再猜。”
時栖看向寇醉。
寇醉的眼睛垂得很低,好像在看齊博的手。
然後,他的目光在她和齊博之間來回看,沒什麼情緒,又好像很有深意。
時栖看不懂他,就繼續看齊博,“難道寇文瞪了班主任一眼?”
齊博哈哈笑,“他瘋了他敢看班主任?”
寇文和寇醉的眼睛确實不像,寇醉眼睛是内勾外挑的總含情的模樣,寇文眼睛則偏圓很單純的小男生的樣子。
時栖猜不到了,手肘撐在寇醉桌上,托着下巴費勁地深思。
白皙的雙頰有兩瓣花似的粉,長睫眨阿眨,盈潤的唇抿得月牙似的彎。
寇醉忽然踹了一腳齊博的凳子。
齊博被踹得凳子連着肩膀一晃,下意識要抱怨,看到寇醉淡淡的目光後,立即識趣地轉過去。
時栖還在琢磨,無意識地一下下地揪着下嘴唇,“難道寇文翻了個身,沒理班主任?”
寇醉看着她那像在思考道複雜應用題的認真,忽而輕笑了聲,“差不多吧,他打了個呼噜。”
“……”寇文真聰明。
頓了兩秒,寇醉歪頭問:“你今天早上,臉怎麼這麼紅?”
時栖想起早上那個羞恥的夢,臉立馬又紅了兩度。
寇醉來還沒趴桌子睡過覺,頭發好像剛洗完,半濕半幹的樣子,洗發露的味道很濃。
穿着校服短袖,能看到手臂皮膚下蜿蜒的淡青的血管,左手腕佩戴着一隻很好看的手表,右手腕戴着一個端午節的五彩繩。
雙手的腕骨好看,修長的手指也好看。
時栖看得心發燒,盯着他手腕的五彩繩胡謅說:“因為我剛剛被一個高一小男生表白了。”
寇醉在聽到“表白”二字時,眉頭微皺了下,轉瞬即逝。
歪頭故意打量她五官,戲谑道:“怎麼辦,喜歡小美人的小男生這麼多,哥哥都快要排不上位了。”
就是那種,又要戲弄她的征兆。
時栖甕聲甕氣嘀咕,“你也沒叫号啊,排什麼位。”
時栖看着五彩繩移不開視線,“寇醉,你這個五彩繩,和我去年給你的那個,好像有點像。”
“好像是吧,”寇醉穿上校服外套,袖子掩住手腕,語氣不正經,真假難辨地笑,“昨晚鬼壓床了,今早找出來避避邪。”
時栖高興地咧開嘴。
寇醉托腮朝她笑,“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背你背的。”
“……”
時栖默默地把拎着的兩盒咖啡,放到身後藏起來,不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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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物理課。
蔡源拿着電阻器進來,一掃衆同學,哐哐敲講桌,“來來,讓我看看你們還活沒活着,後面趴桌子的,沒死就給我吱個聲!隻要學不死,就給我往死裡學,不是讓你們帶死不拉活的!”
時栖回頭看寇醉和齊博,兩個人還是趴着。
好幾個粉筆頭先後朝他們扔過去,正中了齊博腦袋。
蔡源用力敲黑闆,“全體同學起立。”
時栖聽話地站起來。
蔡源看她,“你坐下。”
時栖聽話地坐下。
“來,都給我把雙手舉過頭頂握拳,”蔡源下命令,“椅子推進桌子裡,原地跳二十次,我看你們還困不困!”
“……”
時栖再次感謝自己的腿瘸了。
衆同學沒人困了,蔡源講滑動變阻器,把電阻和小燈泡吸在黑闆上連接和提問,“學委,你上來給我演示。”
蔡源話音落地,有很多竊笑聲議論聲響了起來。
時栖咬着筆尖,湊熱鬧地回頭看他。
寇醉打着哈欠從椅子上站起來,從最後一排走到前面,邊走邊歪頭看黑闆上的電路。
表情上沒什麼變化,很慵懶的狀态,看起來有點像,那種隐藏式的學霸。
時栖忽然期待寇醉其實每次趴着睡覺都支着耳朵在聽課。
莫名激動起來,在寇醉經過她身邊時,她握拳說:“學委加油!”
寇醉聽見這四個字,腳步有片刻減緩,對她圈出性感的口型,“幫我。”
“……”
寇醉站在黑闆前,雙腿修長,身材颀長,背影很像是淡定自若的剛畢業的大學生老師。
左手插兜,右手拿着線在滑動變阻器四個接線柱上比劃,回頭看時栖。
時栖用壓低的沙沙的聲音提醒,“限流兩線,分壓三線。”
她剛提醒完,一個粉筆頭砸到了時栖腦袋上。
蔡源警告瞪她,“體委閉嘴。”
“……”
寇醉好像沒聽清,猶豫着手裡的三根線,是什麼作用。
時栖彎腰撿起粉筆,很無辜地看着蔡源,聲音清脆而清晰大聲地說:“老師,我剛才就說一句限流兩線,分壓三線,沒說别的。”
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