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帶上了些許的哭腔。
她隐隐約約看見,雲殷寒清秀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随後,落無憂便覺禁锢着自己的力道輕了些。
她微微動了動,發現自己可以活動了,便輕輕地将雲殷寒的手拿開,緩緩起身。
落無憂看着胡亂躺在床上的雲殷寒沉默片刻,彎腰替他脫去鞋子,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移到床上。
落無憂為他蓋好被子後剛要轉身離去,卻被他一把拉住。
她再一次被他拉到了床上。
但是這次是她趴在他的身上。
落無憂:???
誰能告訴她平日裡淡漠高貴的雲殷寒喝酒後會這般強勢粘人?!
落無憂被迫趴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料和被子,她聽見了他心跳如鼓。
她微微擡頭,卻見雲殷寒依舊皺着眉頭,額間冷汗沁出,睡得極不安生的模樣。
落無憂輕聲道,“你先放開我可好?”
說完,落無憂用可以自由活動的手拿出布袋中的手帕,輕手輕腳地為他擦汗。
擦着擦着,雲殷寒竟睜開了雙眼,與落無憂四目相對。
落無憂以為他清醒過來了,便讪笑道,“你快放開我吧。”
雲殷寒靜靜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又緩緩地合上眼。
落無憂疑惑,這酒還沒醒麼?
雲殷寒一直沒放開她,她便隻能一直趴在他身上。
落無憂本就喝了不少酒,又折騰了半宿,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竟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落無憂才悠悠轉醒。
此時,雲殷寒已沉沉入睡,抓着她的手也松了不少。
落無憂掙脫掉雲殷寒的手,站起身彎腰看他。
卻見他的臉龐半隐于黑暗中,愈發的顯得他五官精緻,光照奪目。
落無憂愣愣地盯着他,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眉間,自他眉骨一路往下移去,指尖在他嘴唇上停下。
迷迷糊糊間,落無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我若是将情蠱種入他體内會如何?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它便發了瘋似的往上冒着。
那個念頭宛如罂粟花般使人上瘾。
另一個念頭又緩緩冒出:
不可以,不能給他下情蠱。
她體内的魔丹散發着濃郁的魔氣,正一點一點摧毀她的意志。
落無憂指尖托着一隻泛着紫光的蠱蟲,她的臉上盡是瘋狂——
把蠱蟲種進去,種進去,他便是你的了。生生世世,無人能改。
落無憂全身細胞都在叫嚣着,她微微笑着,将蠱蟲一步步移向他。
那蠱蟲正在微微蠕動着,一寸一寸爬向雲殷寒的眉心。
在它即将沒入雲殷寒眉心的那一瞬,落無憂的微笑僵在臉上,她猛然一甩,那隻泛着紫光的蠱蟲被她往後卷去,彈到地闆上,發出一道“铮铮”的刺耳聲。
落無憂臉色蒼白如紙,她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
她剛剛在想什麼?
她剛剛在做什麼?
她怎會想給哥哥種入蠱蟲呢?
落無憂沉默了半晌,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她又鬼使神差地往床邊走去,靜靜地盯着雲殷寒的睡顔。
她的腦袋昏昏漲漲的,有些反應有些遲鈍。
下一瞬,她未經腦子便俯身向雲殷寒吻去。
好涼,仿佛高山上經年未化的積雪般。
這是落無憂的第一個想法。
第二個念頭是,好軟啊。
第三個想法是:
完了,我是中了什麼蠱麼?
下一刻,她幾乎彈跳着起身。
“啊!”
落無憂痛呼出聲,又緊緊地捂住嘴,暗道,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他醒了怎麼辦?!
她一邊默念着,一邊猛然往下看去,見雲殷寒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睜開眼睛。
所幸他沒醒。
落無憂一面心存僥幸,一面觀察她的頭發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卻見,她的頭發正被雲殷寒绾發的銀冠勾住了,她伸手欲解,卻越急越解不開。
落無憂又怕吵醒雲殷寒,隻敢極小心翼翼地解着,她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解了半天她才将頭發從他的發冠中抽出來。
一解開,她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