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目張膽地諷刺着,得意洋洋,程意心更是描述地繪聲繪色:“她剛搬來沒多久,出最低的房租,住最小的房間,是我們同情她沒有工作,結果第二天律師函就送到了門口,原來是涉嫌損害公司利益,被人警告了,這才倉皇離職。”
她轉頭又問何茉:“你說話呀,那天她是不是都快哭出來了。”
何茉看看他們,又看看奚泠泠,猶豫不決,她低着頭,小小聲地說:“我不知道。”
程意心嗤笑:“賤人。”
新的地方并不意味着新的起點,也絕不意味着一個良好的開始,奚泠泠早就明白,所幸她也沒對任何人再抱有幻想,這是她從畫墨學到的最深刻的一點,那就是,沒有人會站在她這邊幫助她。
她的臉色沉靜如昔,對于程意心的冷嘲熱諷好似半點不在意,更為難聽惡心的話她都聽過了,聽到耳朵起繭子,聽到日日夜夜難以成眠。
“說完了?”
奚泠泠反問道。
程意心觀察她的神色,見她毫無反應,心裡嘀咕,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要我說說你和你的上一任在這裡做過什麼嗎?”奚泠泠目光漠然,一字一句揭着老底:“你為了前前任去醫院的時候,是我陪你去的,照顧你大半個月,做手術時我還給你湊了一千塊錢,可是錢不夠,程意心,你還記得你對我說的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什麼前任,我沒有前前任。”
程意心變了臉色,大聲嚷嚷,試圖掩蓋,陳初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偏,落在程意心身上,上下打量。
奚泠泠深吸一口氣,像個局外人般句句道來:“你說,去網貸啊。”
事事件件她都參與其中,不論是基于她的意願,亦或是被動地卷入,至少,她盡力了,問心無愧,可是如今黑的白的一樁樁事,全都成為她被人攻讦的理由,字字泣血。
短短四個字,說盡了恩怨。
程意心頓時偃旗息鼓,再也嚣張不起來,她眼神躲閃,支支吾吾:“沒有的事……”
房間内落針可聞,誰都沒有再說話。
在漫長的沉默後,奚泠泠往房間走去,何茉适時挽留:“泠泠,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一起吃飯就是她心照不宣的和好手段。
奚泠泠沒有回頭,斷然道:“何茉,和你一起吃飯我怕被毒死。”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戳穿了她一直以來的僞善面目,何茉臉色紅的滴血,聲如蚊呐:“怎麼會,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但是誰也沒有理她,她心下沮喪,耷拉着頭,隻好眼睜睜看着奚泠泠回了自己房間,“砰”地一聲,阻絕她的視線。
在何茉擡頭時,她的視線恰好同陳初對上,她心裡咯噔:“那我……也回房間了。”
“不帶我?”
何茉心頭發緊,震驚極了。
“開玩笑的。”陳初聳聳肩。
“下次下次。”
她口不擇言地胡亂說着,逃一樣地回了房間。
“你在說什麼?”
程意心目瞪口呆,質問陳初,她不敢相信陳初真的在到處勾搭人,還是當着她的面。
陳初卻已經不再關心她:“我又沒做什麼。”
房間内。
奚泠泠拍拍臉頰,提了提精神,順便把剛才産生激烈情緒清除出去,力求一個幹淨的狀态,全身心地投入,隻有這樣,她才能保證質量,殺出重圍,東山再起。
不知過了多久,對着空白的畫紙,看着一個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圖标,各類粗細畫筆,琳琅滿目的色彩,她在心裡默念每一個圖标的名稱,以此平複情緒。
等她終于調整好狀态後,她拿起畫筆繼續繪畫,眼神堅定,執拗倔犟,誰也無法遏止她的理想,正如她的憤怒仍在燃燒,她的事業也永不止步。
極夜城堡尚且是草稿階段,還需要大量的工作去完善,全部進行鋪色,而後細化調整,還得根據甲方意見再進行修改,她必須抓緊了。
那頭,何茉越想越不對勁,她咬着手指糾結許久,按捺不住地點開消息框,給奚泠泠發消息:泠泠,你要搬走了嗎?
“嗡嗡——”
手機震動,奚泠泠略看了一眼,理也沒理,就這樣晾着消息,繼續埋頭繪畫,線條分明,勾勒出更為清晰立體的輪廓,她神色認真,離畫闆極近,整幅稿件映于眼中,再無其他。
浩瀚科技。
向铮把玩着手機,他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微微轉動,他們這邊項目已經進行地如火如荼,可是恒星那邊還沒行動,也不知道林景星是效率太低,還是憋着什麼他不知道的招。
“向總,您就放心吧。”
銀輝科技的陳總可謂春風滿面,雖然之前大意得罪了林景星,但是現在預熱活動熱度不低,讨論度也節節攀升,預充值也十分可觀,可見搭上了向铮也不賴,畢竟利益是實打實的。
向铮掀了掀眼簾,不以為意:“這才幾百萬,陳總未免胃口太小。”
“哈哈哈哈——”陳洪笑道:“向總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那我可就翹首以待了。”
浩瀚和銀輝達成一線,一片欣欣向榮之派,恒星靜悄悄的,連帶着創夢科技也沒什麼消息,劉達倒是不急,他老神在在地等着林景星的成果。
他相信背靠恒川,再虧也虧不到哪去,況且,他對自家遊戲十分自信,他有這個資本給林二公子奉陪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