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
解書韫本來就深的疑惑現在更加重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宋延年怕問得太多會暴露他們的目的,隻能硬生生地四處張望,轉移話題。
“倒是還未曾見過令慈,我們初來乍到,倒是應該拜會一番。”
“家母已經過世很久了,多謝殿下挂念。”
宋延年長着的嘴頓時卡住了,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愣了半響,他摟着解書韫的脖子,邊走邊道歉。
“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書韫兄你别見怪啊!”
“延年你又不知情,我又怎會無端怪罪?”解書韫笑的仍是溫文有禮,這倒讓宋延年心裡七上八下了起來。
回想這一路上,解書韫雖說别有用心,但仍幫助了他許多。
唉……
解書因果然準備了豐盛的早飯,雖說種類繁多,但細細看去,全都是适宜早晨吃的菜品。
李長樂笑眯眯地看着一旁介紹的解書因,不禁暗道:果真是個心細的人啊!
解書韫安排衆人紛紛落座,指揮侍女為幾人布菜。
“若是你們今日沒有其他的事,這劍南第一站,不妨設在摘星閣。”
“哦?”徐樂延聽到摘星閣,頓時來了精神。
“是那個每個學子成年都會交付一篇文章的摘星閣嗎?”
“正是。”解書韫知道樂延對此事很感興趣,但也照顧到了另外兩位大眼瞪小眼的人,詳細的為二人解釋了一番。
“摘星閣是劍南獨有的特色。每個成年的學子都會登上摘星閣頂樓,将自己精心創作的文章封好,投進木箱。摘星閣的人每年推舉結束,都會将那木箱打開。把當年的文章表好,陳列于摘星閣各層的牆壁上,供人參觀。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欣賞的文章投票,票數前三十者,他們的文章則會收錄于當年的摘星文集之中。對學子來說,自己的文章能被收錄在冊,乃是莫大的榮耀。”
“竟然還有投票!”李長樂對寫文章的事一竅不通,但對這種投票的事倒是很感興趣。
宋延年倒是思索了一番,轉而問道:“你們這個摘星樓,交文章有沒有什麼限制?比如籍貫……”
“劍南廣邀天下文人,自是對此沒有限制。任何學子,隻要在及冠當年,都可交付文章。”
解書韫這句解釋,是對着徐樂延說的。一路走來,他倒是能感受得到徐樂延對文學的熱愛。劍南的很多特色,他都如數家珍。宋延年向來對這種事不感興趣,那他此番定是為了樂延而問的了。
李長樂用手肘撞了一下徐樂延,興奮地同他建議:
“你年底就及冠了,豈不是剛好符合需求!怎麼樣,試試嘛!”
徐樂延有些猶豫,他心底裡是想參與的,在家反複斟酌、反複修改的文章此時就揣在他身上。
可是,此番來劍南,他們可是有正事的。不知道他将這文章交出去,父親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書因,這兒有沒有紙筆?”
李長樂突然轉頭,朝解書因要起了紙筆,解書因不知她意欲何為,但還是叫下人很快地将紙币承了上來。
李長樂寫得很快,刷刷幾筆過後,就将紙團成了個球,丢給了一直站在後面的蔣逸。
“幫個忙,我有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爹。一會兒吃完飯,把這個送到四方館。一定要我爹親自打開哦。”
蔣逸接過紙團,暗中翻了好幾個白眼。怎麼當他是個傻的呢,這麼明顯的支開他,在場的人到底有誰看不出來啊?
蔣逸側頭看着與他一同站崗的青痕,青痕嘴角含笑,迅速将頭扭到了另一邊。
蔣逸無奈的認了命,但心中依舊不服。就算世子真的去交什麼文章,他也不會同侯爺講的啊,怎麼就拿他當外人?
李長樂可沒管身後蔣逸如何内心腹诽,她看着樂延的神情就知道他對自己的計策十分滿意,不由得生出幾分驕傲。
“好香啊!”
侍女新端上了幾個砂盅,蓋子還沒打開,香味就已先行散出。宋延年還沒來得及同大家繼續這個話題,便被眼前的香味吸引了去。
“這是劍南初夏的特色,荷葉粉團。”解書因将自己的那一份,拿到了李長樂的旁邊,對她眨了眨眼,繼續介紹。
“初夏的荷葉放在蒸鍋最下層,然後鋪滿粉條碎和肉沫做好的團子,并輔以佐料。荷葉的清新搭配肉沫的香味,在這個季節最是适宜。”
李長樂高興地接過了解書因的特殊照顧,挑着眉毛和宋延年顯擺。
坐在一旁的解書韫見狀不由得歎氣搖頭,将自己的那碗拿給了宋延年,又吩咐侍女再去廚房拿一碗給徐樂延,
“大家放心吃,不管怎樣,這飯我們解家還是管夠的。”
平日裡簡單的早飯,頭一次讓解書因感到了熱鬧。這讓她很是新奇,說起來,這算是她們的頭一次接觸,屬實……特别。
她們吃飯向來是要求食不言、寝不語。倒是沒見過有誰吃個早飯都能吵鬧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