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
宋延年驚呼出聲:“怎麼會是他?”
齋長聽到宋延年的語氣不由得有些疑惑:“怎麼,殿下同他認識?”
想到剛剛衆學子臉上的神情,宋延年急忙否認:“談不上認識,就是知道有這麼個人。”
确實是在今天剛知道齊譽這号人物的,因此也算不得說謊,宋延年是真的不想再對學子們有所欺騙了。
“啊,那就好。”見宋延年和齊譽不認識,衆人紛紛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就有學子出言勸誡道:“殿下可不用認識那種人!那人就隻會背信棄義,見利忘義。”
“對。”四周很快遍有了陣陣的附和聲:“這種人向來膽小怕事,就愛給權勢當走狗!”
“沒錯!他就是個見利忘義的家夥!”
聽着周圍的憤怒聲,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齊譽是侯爺的人沒有錯,但他所言為何與衆學子所說對不上?兩方定有一方是在說謊,要相信誰呢?
宋延年看向齋長,反複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想起來一直被他們推着走,還未曾請教過齋長的姓名,頓時有些赧然。
“還未詢問齋長您的姓名……”
“我姓于,名字不值一提。我總歸是比你們年長些,你們可以随他們一樣叫我齋長,或是于大哥。”
“于大哥!”宋延年痛痛快快地叫了聲大哥,而後問道:“能不能知道你們口中的齊譽是如何将證據從你們手中奪走的?”
“自是可以。”于齋長垂了眼眸,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陷入了回憶之中:“他一開始接近我們的時候确實穿着的是我們學院的服飾,當時衆學子人心惶惶,見到同窗不論是否認識,都會盡力去幫忙,那齊譽就是在此時混進了書院。”
“他很健談,很快的便取得了大家的信任。那時世族還沒有下令全城抓捕我們,所以我們一直在四處遊擊,想要把舞弊的證據帶出去。可誰知獄中學子慘死的消息突然傳了出來,各大世族也立即開始了對我們的抓捕。我們本想殊死一搏,拼了命也要将證據帶出劍南,齊譽就是這最後一棒。”
“我們在院長的幫助下暫避于一處别院,一心記挂着齊譽的消息。可誰知迎來的确是齊譽帶着世族的人将我們團團圍住,想要将我們一并抓獲。他在那世家子弟面前谄媚的樣子,我們至今都忘不了。若不是院長及時趕到,我們怕是已經全部被下入大牢之中了。”
“剩下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了。跟着院長回到書院後,就一直被困于此,和外界斷了聯系。偶爾有想出去打探消息的同窗,隻要出了書院就會被周圍盯着的人打殘帶走。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在此處殘喘,苟活餘世……”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李長樂聽後,很為這群學子之間的情誼所感動,一時間有些哽咽,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們,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們如此絕望的生活在此,怕是所有安慰之詞都用盡了吧。
“郡主不用安慰我們,都是無用之人,就算拼勁全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于齋長的臉上無奈盡顯,得知幾人身份後便不再維持他一貫的穩重,身上的頹色也逐漸展露于衆人眼前。
“我們這不是來了嘛,你們的堅持又怎麼能說沒有用?”李長樂努力地活躍氣氛,想為他們帶去一絲希望,可面對已經死心的衆人似乎于事無補。
“沒事的,郡主。幾位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全部告訴你們,不是我們不想相信你們,我們隻是怕了。失望的次數太多,就不太敢輕易的選擇相信。我知道你們此時都是真心想幫助我們,但我們将全部的希望壓在你們的身上,無形中對你們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日後不論事成與否,我和諸位學子都會十分的感激你們,感激你們此時能站在我們這邊。”
“我不會像你們保證什麼。”李長樂環顧四周,看着周圍的學子一句一頓道:“但我們三人一定會盡我們所能,将你們救出,還你們一個公道。”
說完,李長樂重新蹲在了原地,不再說話。她比較随她爹,一到心底有萬種情緒的時候,就不想說太多的話。她如今隻想做些什麼,能讓這群人能重新喚起對未來的希望。
他們可是未來上陽的希望,若是連他們都沒有了未來,全數折在這裡,那上陽的未來豈不是一條死路?
于齋長看着陷入思緒的李長樂,站了起來,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位郡主從一開始進來就沒怎麼加入讨論,但每次說話都是真心的在與他們感同身受,自然值得他回以同等的尊重。
見齋長如此,衆學子紛紛站起,一起朝着三位鞠躬,這讓他們一時間感到受之有愧,紛紛起身讓他們重新坐下。
徐樂延看了一下月色,察覺時間已經不多,便立即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于齋長,我們時間快到了,接下來我們長話短說。”
“我們想知道,第一個發現推舉舞弊的學子究竟是誰,是怎麼發現的此事,他手中的證據究竟是什麼?還有,獄中慘死的學子是誰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