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宋延年和齊譽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
這王儲每日到底是有多餓啊?
在外面等待的李長樂和徐樂延第一眼就看見了奔着她們跑來的哇哇石,有些驚訝。
宋延年和齊譽不會真用了什麼酷刑吧?怎麼這哇哇石甯願先跑回來,也不和他們同行?
宋延年看穿了李長樂的意思,撇了撇嘴。
“你就不能想我點兒好?”
“我想了啊!我用全力想了啊!可這怎麼想都不合理吧?”李長樂也很無辜,沒見過有人主動投敵的。
哇哇石回來之後就盯着徐樂延手中擺好的果盤,徐樂延愣了一下,伸手将果盤遞給了他。
石居愉快地接過,并鞠躬道謝,跑回到了馬車上去吃水果了。
徐樂延看了眼宋延年和齊譽,他覺得他可能需要一個解釋。
宋延年和齊譽找了個地方坐下,便開始給二人講解剛剛發生的事。
“又是雲放,這人可真是……”李長樂是親自和雲放交過手的,自然知道他的猥瑣,但也沒想到,他會如此處心積慮地到處挑撥。
徐樂延倒是沒将注意力放在雲放身上,剛剛的描述中,他對一件事很感興趣。
“你們剛剛說東襄研制出了更結實的鋼材?”
齊譽一咧嘴,坐到了他旁邊。
“我就知道你對這個感興趣,一開始我們隻是想與東襄合作買鐵礦,但既然有更好的材料,那我們更要将這個小王儲拿下咯。”
幾人紛紛點頭,武器如果能更加精進的話,對他們上陽來說,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可那雲放為何不千方百計地搞到那個秘方,而是隻費力地運輸造好的鋼?”以雲放的心機,定不會做如此蠢事,那麼他的意圖就有待考量了。
“我也有懷疑,但還沒想通。”齊譽想了一路,他甚至有想過北齊是想直接占領東襄,讓東襄成為他的領地。
但這并不現實,他們的距離太遠了,而且東襄緊鄰上陽。隔着一個大國,如何治理兩處土地?
雲放不會那麼蠢,所以他也一直沒想明白。
“有沒有可能……”宋延年突然說道:“那個哇哇石也不知道真實的情況?畢竟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很聰明……”
齊譽一拍大腿,哎呦喂,怎麼把這個事兒忘了。
東襄向來一言堂,那老君主也不會和下面的人主動交代什麼事,若是真的将方子給了雲放,那個哇哇石也不一定能知道。
“有道理,所以雲放大概也不是真的很想要那批鋼材,畢竟他知道那鋼材無論如何也運不到北齊去。”徐樂延現在覺得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那他為什麼要讓東襄運鋼,如果他們已經合作很久了,這鋼材應該早就進了上陽了。”
宋延年覺得雲放如果真是這樣想的,那讓人運鋼豈不是多此一舉?
徐樂延微笑地看着宋延年,還好他剛剛的想法點通了他。
“雲放自然是不需要鋼材的,但他需要另一樣東西。”
“是什麼?”李長樂被吊了半天胃口,眼下即将知道答案,有些着急。
“是路。”
“原來是路!”李長樂捶掌驚呼,一直以來困擾他們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了。
“我就說單憑無雙和姜家怎麼就能無緣無故地找到了去往東襄的路,原來不是他們找到的,而是東襄主動開啟的!”
宋延年緊接着說道:
“這樣姜家能順利進入東襄,與東襄君主談交易并為整個東襄帶去罂粟的事也就能說得通了。畢竟在東襄君主看來,岷江未來可是他的地盤,姜家是岷江最大的世家,所以他也有意和姜家接觸,卻沒成想反倒被姜家害了!”
現在一切的起因和發展他們都已經弄清了,幾人也算沒白白熬那麼久,紛紛舒了一口氣。
後面還有更難解決的事等着他們,可那又如何呢?
總要有些希望才能繼續前行不是嗎?
宋延年看着明顯放松了不少的幾個人,也開心了起來。雖然大家明面上不說,但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自打來了岷江以後,他們有多絕望。
幾乎每一件事都很難被真正的解決,似乎每一個受苦的人,他們都很難真正的施以幫助。
他們就是帶着這種心情,一直在岷江周旋。
好在,他們現在,似乎看見了天亮的征兆。
“這事兒,怎麼着也得讓将軍知道吧……”齊譽砸着嘴,開始抑制不住地想後續的思路。
果然呐,有些事一旦見到了勝利的苗頭,就會更加急迫的想要完成它。
徐樂延低下頭,心裡算着些什麼,而後搖了搖頭。
“估計不太方便,岷江的形勢不同于劍南,對世伯的盯梢也會更加密切,現在的消息還真不好送過去。”
李長樂原本有些上揚的嘴角再次落了下來,她想了一會兒,說道:
“那就還是先去赤河軍那兒,将哇哇石送過去,然後等我爹的信号彈。”
“信号彈?”齊譽歪頭問道。
“嗯。”李長樂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憂慮,她現在還能記得她爹那晚極為認真的表情。
“長樂啊,如果你見到了我的信号彈,什麼也不要管,什麼也不要問,直接帶着赤河軍,殺進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