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王子凡和言益看不慣白楚延呢,親王府和劉家哪一家和典獄司都不挨着,這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鬧騰,在家打盹的狗都睡不安穩,他非要拉着送親隊伍繞城一圈從典獄司門口過。
“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出去看,在這做什麼伸頭烏龜。”外面的動靜越來越響,引的在書房陪言益練字的姜安,一個勁的往外張望。
“我不去,人越多越喜氣,我不去給他湊這個熱鬧。”
“那我去,我去瞅瞅他現在笑得有多歡,晚上我去給他降降火。”
言益将手中的筆一扔,徑直往外走去,典獄司大門口圍牆的轉角有個角樓,言益走了上去,還覺得看的不夠用清楚,讓姜安扶着他坐在了欄杆上往遠處看着迎親隊伍。
“你說我要是成親,是不是得辦得比這豪華百倍,聘禮繞城一圈才能對得起人家新娘子啊?”
言益羨慕的嘟囔了一句,姜安聽了不做表态,上次他在言益有面前提了一嘴他和姜洄的事情,已經被言益否認了,若言益看上的不是姜洄,那他很難想象要過多少年,這世上才會出現另一個讓這塊冰山動心的女人,所以這個聘禮嫁妝什麼的,現在考慮未免過于早了。
若是這人真是姜洄,那就大可不必如此煩惱,姜洄不是喜歡熱鬧的人,聘禮這些她想來不是很在乎的,過得去就行,重要的是心意,這方面他這主子,可能不怎麼具備。
“王爺。”鄭先拍馬上前提醒白楚延一句,指了個方向,白楚延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言益毫無形象的坐在欄杆上晃着一雙腳,看見他擡手還和他打了個招呼。
這家夥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越發的沒有沒規矩了,堂堂一司之主居然像個浪蕩子一樣,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形骸放浪。
迎親隊伍過去,言益跳下欄杆招呼姜安回去睡覺,晚上還有一場大戲等着呢,他得養好了精神。
臨去之前他讓人去和王子凡通了個氣,讓他吃席的時候别那麼早走,畢竟當時是他和自己一起撿到的姜洄,這場戲要是不讓他看到,他指定是要找自己鬧的。
王子凡坐在宴席上很是郁悶無聊的敲着筷子,他都看見白楚延在他身後來回敬酒的走了幾趟了,那家夥怎麼還沒來?他讓自己等,可是他現在酒足飯飽都快要吃吐了。
實在無聊他又開始打量起敦親王府的婚宴布置,金碧輝煌處處凸顯着有錢,但是說實話,俗,俗不可耐,要是他的婚宴他肯定不會這麼辦,安衡月也不會喜歡這大紅大紫的擺設。
還有,這碗筷,做什麼還得是全銀的,晃瞎人眼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敦親王前未婚妻有錢,你撈了不少油水嗎?
還好,言益這小子有眼力見,提前将阿蠢給支出去做任務了,不然留在這京城還不知道多膈應呢。
“典獄司,言大人到!”
言益一出現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白楚延也有些意外,看言益白天那副樣子,他還以為不來了呢。白楚延強打起了精神,言益這人想向來無利不起早,這會來肯定沒安好心。
言益臉上沒什麼笑意,倒是很閑散自在的走到了白楚延面前,從姜安手中拿過禮物扔給了他身後的鄭先。
“懶得準備禮物,随意撿了一樣帶過來了。”
“言大人嚴重了,你能來我自是高興的。”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楚延心裡再不爽,當着一衆大臣的面,他依舊維持了該有的體面。
“裡邊請。”
“不了。”言益擡手拒絕了他的邀請,“我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
白楚延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他就知道這家夥沒安好心。
言益笑笑安慰道:“别那麼緊張,于你而言也許是好事。我就是幫一位朋友來給你們送一份新婚賀禮的。”
說完他又左顧右盼的看了一圈問道:“新娘不在呢,可惜了這位朋友也是新娘的朋友呢。你們夫婦二人見到她的禮物肯定很欣喜。”
“無妨,既然那位朋友今日沒到現場,夫婦一體,我之後将禮物轉交給元霜也是一樣的,不知那位朋友送的是什麼?”
“也是。”
說罷,言益從懷裡将姜洄交給他的玉佩拿了出來,提溜在手裡,在白楚延眼前來回晃蕩。
“一位江南來的故人,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還能記得她。”
白楚延臉色瞬間就不對了,他微微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神帶着點驚喜又有點恐懼,甚至要靠他身邊的鄭先扶着才能穩住身形,再看鄭先,向來以冷面著稱的他也是跟着臉色劇變。衆人不解,這不就是一塊看着成色一般的玉佩嗎?怎麼能把人吓成這樣?難道這裡邊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卻不敢上前詢問,這時,言益動了。
他走上前幾步,靠近白楚延,在鄭先以為他要做什麼對白楚延不利的事情時,隻見他拿起白楚延的手将玉佩輕輕放在了上面。
“她讓我轉告王爺一句話。”
“什,什麼話?”
“故人之物,曾以傾情相待,再見已不見當年意,故來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