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逢年!”
...
高級VIP休息室外,睿雪目送警察離開才轉身擰開房間門,她蹑手蹑腳進去,卻和床上人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睿雪還保持着奇怪的姿勢,見狀她擡手将額前的發絲攬到耳後,聳聳肩,“想趁你睡着偷偷溜走來着,沒想到被你發現咯,那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了。”
賀逢年挑眉,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好歹我救了你,這麼着急走幹什麼?”
睿雪拿包的手一頓,又聽他道:“還是,你不敢見我?”
意有所指地意味蔓延,睿雪想起自己失控的晚上,面上滾燙,卻嘴上不服輸:“不敢見你?我為什麼不敢?”
見她果然還是吃這套,賀逢年壓着預勾的唇角點了點頭,錯開她的視線。
“那你陪我呆一晚,敢不敢?”
“我......”
“不敢?”賀逢年搶先一步,“還有你睿雪不敢的事。”
“誰說我不敢!待就待呗。”
睿雪将包一扔,一屁股坐在賀逢年旁邊的沙發上。
屋子裡一陣靜默。
“你——”
“那——”
異口同聲後,再次陷入安靜。
“你先說吧。”
賀逢年側頭賠了眼睿雪又收回目光,忽然地生疏讓兩人都局促起來。
“你今晚怎麼會來?”
對上賀逢年理直氣壯地直白實現,睿雪降下去那點燥熱再次騰升,隻覺得這間房間的溫度太高了。
“什麼時候把我從小黑屋放出來?”
這樣也不用靠定位器才能找到她。
或是心虛,又或是别的什麼,睿雪也不想和他來回拉扯,掏出手機熟練地将他放出來,又遞給他看:
“好了吧。”
賀逢年睨她一眼,并不打算回答,隻是目光哀怨到睿雪不忍再直視下他。
又坐了回去,她不自然地問:“你口渴嗎?”
“進來這麼久,你終于問了這麼一句關心我的話。”
這話說地飽含委屈,睿雪卻不淡定了,“誰關心你了?我是讓你少說話,安靜些!”
話雖這麼說,但睿雪還是重新站起來,取了紙杯接了水遞給他。
面前人卻不接,一雙眼睛緊望着她。
睿雪頰上一熱,稍稍捏緊了握着的紙杯。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賀逢年将自己纏着繃帶的右手往前送了送,言語暧昧,“先讓我喝口水再挖。”
“任你處置。”
“......誰要處置你,神經。”
話是這麼說,睿雪目光落在被白色繃帶纏地像個毛毛蟲的手臂上,到底還是将紙杯送到他唇邊,讓他能喝到。
睿雪沒好氣,“你說不說?”
眉心一跳,賀逢年扯了個最離譜的理由。
“路過。”
“……”
空氣中一呼一吸都充滿着僵硬,他心裡惦記着小混混的事,不自然地開口打破沉默。
“警察怎麼說的?”
警察是在賀逢年包紮傷口時來的,睿雪出去和他們做了筆錄後賀逢年直接被送到病房裡。
因為怕和他不知道以什麼身份相處,她刻意在病房外多磨蹭了會兒才進去,聽屋子裡沒了聲音還以為他睡着了,想着悄無聲息拿包走人,沒曾想被抓包不成還被激将法留下來。
睿雪歎了口氣,興緻不佳,“說他們常年在立山區平民戶徘徊,是當地有名的遊手好閑,都沒成年,有幾個十四歲以下,批評教育,有幾個十六七歲涉嫌猥亵、聚衆鬥毆已經被拘留了。”
“立山區的怎麼會來玉園區?他們受了誰的指使?”
意外與賀逢年的敏銳,睿雪在他的注視下終究把心底的猜想咽了回去,搖搖頭,“不知道,警方說後面會再聯系我的。”
“讓他們直接聯系我吧,你怎麼會處理這些事。”
“我怎麼不能處理這些事?”
不知怎麼點燃了睿雪的怒火,她又想起譚婷漫今天的挑釁,和他時不時出現打亂她的生活,不免語氣高了些。
“又覺得我什麼都做不好,可這兩年我自己把我自己照顧的很好!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着你。”
怒音回蕩在病房之中,兩人僵硬着身子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像是默認加入了誰先動就是誰輸了的遊戲。
觸及未愈的傷疤,賀逢年喉結一滾,喉間幹澀地冒着血腥。
他緩緩垂下頭,指尖微蜷,自嘲般地笑道。
“是。”
“沒有我,你這兩年過得很好。”